“林叔叔,你不擔心嗎?”
周斯羽坐在椅子上,垂眸看著文件。
近半年來他幾乎沒怎麼關注過公司的情況,大部分都是餘文在處理,現在又多了個鬱溱,他乾脆當起了甩手掌櫃,隻決定一些對公司影響比較大的事情。
“沒什麼好擔心的。”林瓴給自己倒了杯水,又給周斯羽倒了一杯,隨後坐到他對麵,拿起一本雜誌,“說實話也不是完全不擔心,戰場凶險,不確定因素太多……”
林瓴頓了頓,喝了口水,抬起眼睛看向周斯羽,“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小洧不會有事的。”
“我相信他,隻是有時候心裡老是會不踏實……”
周斯羽放下文件,歎了口氣。
他知道他應該相信鬱洧,但,總是害怕的。
尤其是看著他一步步離開,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時候,他差點忍不住抓住他,讓他彆走。
看著失神的周斯羽,林瓴捂嘴輕輕一笑,抽出他手裡的文件,調轉方向放在他手邊。
“對於這點,我感同身受。”林瓴垂下眼眸,撫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我曾無數次目送鬱瑧離開,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道路儘頭,等著他回來,是支撐我走下去唯一的念頭。”
“抱歉,林叔叔。”周斯羽低下頭,絞著衣角,“我隻是……很怕失去他。”
“你呀,就是想太多了。”林瓴輕輕拍了拍周斯羽的手背,將他額前的碎發撥到耳朵後,“小洧是我兒子,他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道嗎?”
“他既然認準了你,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的。”
“我怕他會忘了我。”周斯羽揉了揉眼睛,微微歎息,“我總覺得我和他之間有了隔閡,一道越不過去的鴻溝。”
“我覺得,你的擔心有些多餘。”
“嗯?”
周斯羽眨了眨眼睛,微微皺眉,難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有孩子的oa本來就比平時更加敏感,也更缺乏安全感,再加上鬱洧不在身邊,而且對孩子的態度和你不同,出於保護孩子的本能,你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很正常的。”林瓴歎了口氣,拍了拍周斯羽的腦袋:“你潛意識裡是不是覺得,小洧會傷害這個孩子?”
“林叔叔你怎麼知道?”周斯羽臉上大變,拉著林瓴,壓低聲音:“我昨天還夢到鬱洧抓著我,說要把孩子拿掉。”
“我拚命反抗,但鬱洧不為所動……”
回想起夢中的場景,周斯羽不禁打了個寒戰。
夢裡的鬱洧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讓人抓住他按在手術台上,坐在椅子上靜靜看著他掙紮,冷眼看著他跪在地上哀求。
“夢都是反的。”林瓴揉了揉周斯羽的發頂,輕輕戳了戳他的額頭,“小洧把你當眼珠子看呢,怎麼舍得讓你哭?”
“我就是,怕……”
周斯羽低下頭,鬱洧越是這樣,他就越會忍不住想,萬一真有那麼一天,他和孩子隻能活一個,鬱洧會怎麼選?
他不想死,也不想鬱洧放棄孩子。
他什麼都想要,什麼都不想放。
“所以你要好好休息,保持好心情,不要胡思亂想,思慮過多傷身體。”
林瓴抬手看了看時間,翻出醫療箱,從裡麵找出一小瓶金黃色液體,拿著注射器走到周斯羽身邊。
“這是什麼?”
周斯羽好奇地看著小瓶子,這東西他見過幾次,但一直忘了問名字。
“從小洧血液裡提取出來的,作用沒有信息素來的直接,不過目前看來,也不是完全沒有效果。”
林瓴吸了一點液體在注射器中,又往外推了推,針頭滴出的金黃色液體散發著冷冽的草木香。
“原來是這樣。”
周斯羽恍然大悟,難怪最近小家夥都不鬨騰了,原來是被威懾住了。
高階alpha是食物鏈頂端的存在,信息素對一切有生命的東西都具有很強壓迫感和威懾力,從血液中提取的東西,含有部分類似的因子,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周斯羽卷起袖子,林瓴看著他手臂上的針孔,微微歎息,徑直卷起另一隻胳膊的袖子。
金黃色液體慢慢注入身體,周斯羽愜意地眯起眼睛,趴在桌子上,側頭看著窗外,將手放在唇邊,打了個哈欠。
“不過最多兩個月,血液提取物也不起作用了。”林瓴處理好注射器,走到周斯羽身邊,靠著桌子,垂眸看著他,“到時候你必須去鬱洧身邊,最好是二十四小時呆在一起。”
“到時候再說嘛。”周斯羽趴在臂彎裡的腦袋蹭了蹭,眯著眼睛,看著窗外潔白的雲朵:“沒準到時候戰爭就結束了呢。”
林瓴不再說話,抬頭看著窗外。
兩人心裡像明鏡似的,清楚的知道,這場戰爭絕不可能在兩個月內結束。
飛船穿過雲層,跨過曠野,在一課巨樹前停下。
“這就到了?”
周斯羽揉了揉眼睛,拉開椅子,伸了個懶腰。
看清窗外的景象時,周斯羽呆住了,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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