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微晨光折射在光滑的洞壁上,周斯羽將小臂放在額頭上,眯著眼,覷著小小的洞口。
突然,高大的身影擋住所有光線,周斯羽彆過頭,懶洋洋地開口:“早。”
“早。”鬱洧抖落外套上的雪花,朝掌心哈了一口氣,又搓了搓手,感覺到凍僵的手慢慢有了溫度,才走到周斯羽身邊,拉過衣服給他蓋好,“外麵下雪了,挺大的,估計到中午也不會化……”
“唔……”周斯羽微微皺眉,掩著鼻子避開鬱洧,“你身上有血腥味,難聞。”
“有嗎?”鬱洧抬手聞了聞,摸了摸鼻尖,有些尷尬,“我剛才還特意在外麵站了一會兒才進來。”
“傻蛋。”周斯羽伸手輕輕拍掉鬱洧發頂細密的水珠,“外麵多冷,把自己凍壞了怎麼辦?”
“還好啦,我不是怕你不喜歡這種味道嘛。”
鬱洧摸著後腦勺嘿嘿笑著,像一隻得到獎勵的憨厚的大狗狗,周斯羽實在忍不住,又在他頭上挼了好幾把。
“我確實不喜歡血腥味。”微皺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過,周斯羽忍不住捏了捏鬱洧的臉,“正常人誰會喜歡血腥味啊。”
說罷,又小聲補了一句:“隻有變態才會喜歡血腥味。”
“那……我出去再站一會兒散散味?”
轉念一想,也是,周斯羽畢竟是個商人,不喜歡打打殺殺很正常。
再者,正如周斯羽所說,除非心理變態,否則沒人喜歡血腥味。
被鮮血染紅的土地和河流,空氣中粘稠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他這輩子都忘不掉。
他曾無數次想過,或許,隻要他再努力一些,那些人就不會死,戰爭就不會發生。
“大傻子。”周斯羽翻了個白眼,虛掩著口鼻靠在鬱洧肩上,“彆出去了,凍壞了我心疼。”
鬼知道他昨晚出去乾什麼了,大半夜不見人,一大早才帶著一身血腥味返回。
想到此,周斯羽坐直身體,看著鬱洧的眼睛正色道:“我們現在就出發吧,總覺得這裡不安全。”
“放心,有我在呢。”鬱洧笑了笑,輕輕刮了刮他的鼻子,“你好不容易有時間好好休息,乾嘛急著趕路。”
“留下來風險太大了。”周斯羽握著鬱洧的手,冰涼的指腹輕輕摩挲著鬱洧手指上的薄繭:“再說了,你也需要好好休息。”
他看起來也很久沒有休息了,機器都需要休息,何況他是人。
“心疼我啊?”鬱洧偏頭,快速在周斯羽臉上啄了一下,滿足地笑著,“你要真心疼我,就好好休息,保持心情舒暢,照顧好自己。”
“喂喂喂,你倆能不能換個地方秀恩愛啊!”
一直被忽視的小透明李婧女士終於忍不住了,大聲抗議。
誰懂啊,大清早剛睜眼就看到兩人摟摟抱抱甜甜蜜蜜,她恨不得自戳雙目,自割雙耳。
這世界,絲毫不在意這個大齡單身女青年的死活啊!
“不能。”周斯羽懶懶地瞥了李婧一眼,換了個姿勢靠在鬱洧懷中,滿不在乎卻又十分驕傲地開口:“恩愛不秀,誰知道我們恩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