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長穀川公平問起酒吧老板的身份,內野哈哈一笑,拍著長穀川肩膀說:“這位可是搜查一課的老前輩——加納先生,當年的管理官。”(注1)
長穀川聞言一愣,隨即立刻正襟危坐,語氣恭敬:“原來是加納前輩,失敬了!難怪您知道這麼多。”
加納擺了擺手,苦笑著說道:“說起來也真是慚愧,d村殺人事件最後不了了之,整個村子失蹤也被官方定性為村民因地震躲避不及,被海嘯卷走,草草收場。”
內野冷哼一聲:“哼,連傻子都看得出來,上麵是在掩蓋些什麼。”
澤口放下酒杯,歎了一口氣,語氣複雜:“有什麼辦法,媒體都在報道311大地震。和那樣的大災難相比,一個小小的d村,在新聞版麵上根本不值一提。”
酒吧裡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
內野低聲道:“都怪我年輕時太熱血,那個案子我不肯罷休,還想查下去,結果差點被開除。害得加納先生替我背鍋,本來他都快退休了,卻用自己提前離職換來了我被調去鑒識課,我才不用辭職。”
“內野君,你這是什麼話。案件搜查被上層中斷,本來就是我能力不足。你能留在縣警,我也算對得起在搜查一課的那些年了。”
長穀川沉默片刻,忽然問道:“加納先生,那份檢測報告裡的數據——998的人類dna,是什麼意思?”
加納的表情瞬間僵住,眼神變得晦暗難測:“那是個很古怪的結果。”
“古怪?”
加納點點頭:“屍體的dna檢測結果顯示,998的基因與人類相同,但餘下的02……無法匹配任何已知物種。”
“無法匹配?這個我倒是第一次聽說。”內野說。
澤口接過話,冷靜地說道:“換句話說,02的基因,不屬於地球上的任何生命形式。或者……是我們現有的數據庫中根本沒有記錄的。”
“不會是外星人吧。”
內野有些不以為然,笑著喝了一大口酒,還沒喝完,澤口就一把奪過他的酒杯。
“你胡說什麼呢?檢測錯誤也有可能。不過,現在原始樣本都遺失了,也沒辦法證明。”
“那具屍體也遺失了?”長穀川追問。
“那倒沒有,不過很快被火化了,據說是家屬要求。”
澤口語氣平淡,但長穀川的心卻一沉,現在唯一的線索隻有那片魚鱗,還有……康威的屍體。
他深吸一口氣,轉向內野:“內野先生,除了那個神秘的紅發外國人,還有其他線索嗎?我覺得您會在案件被叫停的情況下還緊追不舍,一定還有彆的發現吧。”
內野摸了摸下巴的胡渣,醉醺醺地說:“嘿,你小子還真說對了。被害的巫女——水野奈緒美,她在s市的公寓登記在工作的神社神主名下。我懷疑,他們可能是那種關係。”
澤口冷哼一聲:“切,就因為這種理由,你還是那麼低級。”
“當然不隻是這個!”內野反駁道,“水野奈緒美的車是神主物部捷一郎名下,公寓裡的奢侈品,全都是他的信用卡買的。你說,哪個老板會這麼慷慨?”
“所以您懷疑,是物部捷一郎殺死了自己的情婦?”長穀川直截了當地問。
“全村失蹤,屍體還是那個鬼樣子,當然沒這麼簡單。”內野的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我的意思是,物部與水野的情人關係,是一個值得調查的突破口。而且,物部背後的勢力也不可小看。”
長穀川皺起眉頭:“他背後還有什麼勢力?”
大約是真的喝多了,這次輪到內野趴在吧台上。
他臉埋在臂彎裡,喃喃著:“事代神社的土地,從d村到周邊一大片,全都歸他們所有……神社的金主裡,不少是本縣的大人物……還有永田町的……”
長穀川聽著,心裡猛地一沉。“原來如此,難怪這個案子會被叫停。”
他不禁思索起整件事情:不明身份的外國人、失蹤的神主物部捷一郎、異化的死者、海蝕洞裡的生物,還有那無處不在的蠕蟲和線蟲,這些果然有某種聯係……但還差一個關鍵要素。
長穀川忽然站起身,聲音有些急促:“在d村的案子裡,三位有沒有聽到過一種聲音?”
“什麼聲音?”澤口顯然被這個問題勾起了好奇心,轉過頭來盯著長穀川。
內野卻已經醉得沒有反應,隻是趴著微微發出鼾聲。
長穀川抿了抿嘴,還是下定決心說了出來:“是一種低沉的、持續的呢喃聲,就像……‘紮紮斯,紮紮斯’。”
澤口愣了一下,隨後搖搖頭:“我沒聽到過。不過你這麼一說,聽起來倒是像某種儀式用的咒語。”
一旁的加納卻陷入了沉思,片刻後他緩緩說道:“等等,我記得當時有一位搜查一課的年輕刑警提到過類似的事情。他說,村裡某些地方會有奇怪的回音。”
“回音?”長穀川說。
“對,他說是一種像海潮的低吟,但問題是,d村離海岸有相當的距離,按理說不可能聽到那種聲音。”加納搖搖頭,“不過地震發生後,所有事情都亂了,也沒人再提過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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