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嵐?”
姚夏已有十多年沒回過老家了,看著攔住自己的婦人,她有點不太確定,這是當初下鄉的知青嗎?沒記錯的話,她應該是劉學文的媳婦?
“……是我。”張清嵐百感交集。
一個女人過得好不好,外人總是很輕易就能看得出來。姚夏還跟以前一樣,皮膚飽滿白皙,眼神清澈,歲月優待於她,沒有讓當初那個令人驚豔的少女泯然於眾,反而更多了幾分從容的魅力。
不像自己……
“我是張清嵐。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你來一下可以嗎?”
張清嵐摸摸自己眼角的細紋,低下了頭,她忽然發現自己曾經細嫩修長的手,如今已飽經滄桑,手背上滿是深深的紋路,指甲縫裡還有泥。
“你有話直說吧。”姚夏沒有答應。
兩人實在談不上熟悉,當初知識青年下農村,張清嵐是外來的知青,同年她嫁給劉學文,成了當地的媳婦。而後沒多久,姚夏嫁給秦湛隨他去了京城。至此兩人再無交集。
這樣的兩個人,隻能說認識,但攏共麵都沒見過幾次,姚夏想不出張清嵐會有什麼話要對她說的。
不熟悉的人,甭管男人女人,正確的做法都是拒絕和她/他單獨相處。說句不好聽的,你哪裡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又是不是對你抱著惡意呢?
“你能跟我來一下嗎,我想單獨和你說!就我們兩個!”
“抱歉,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得走了。”
“……算了。”張清嵐深吸一口氣,忽然扯著唇角笑了笑,臉上帶著無奈的表情,似是可惜地搖搖頭,低聲嚷嚷,“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吧……”
她看看姚夏,又欲言又止地看看姚夏旁邊的高大男人,還有如同姚夏翻版模樣的少年郎。
幾次張口欲言,最終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張清嵐轉身走了,留給一家三口一個落寞的背影。
坐上火車之後,姚夏還有點不高興,“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話要說啊?”
實在是張清嵐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太膈應人了,女人的本能告訴她,張清嵐不懷好意。
但,姚夏還是想知道張清嵐到底要乾什麼。
“噗嗤~我的太太誒,你要是生氣就中計了,她就是想要你不高興。”秦湛摟著姚夏,捏捏她氣呼呼的臉,笑了。
“你也這麼覺得?我就覺得她很奇怪,還用那樣的眼神看你和安安,好像我有什麼秘密瞞著你們一樣!太詭異了!”
“她大概是想挑撥咱們的關係吧。你跟她又不熟,她有什麼話能跟你說的?就是故意的!淡定淡定,彆理會啊。”
“是啊媽媽,你可彆為無關之人生氣。”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姚夏笑笑,她的確不是豁達的性子,不過要說多在意,那倒也不是,就是有一點點好奇吧。
張清嵐回到家裡,坐在亂糟糟的床上,看著吵吵鬨鬨的孩子們,隻覺得頭疼得厲害。
第一胎的雙胞胎女兒今年已經十四了,長得漂亮又懂事,也會照顧弟弟們,平日乾農活特彆勤快。第二胎是三胞胎,三個都是兒子,今年也十三了,張清嵐知道大學生值錢,所以現在三個兒子都在讀中學,就是成績一般,高中可能得費點精力費點錢才能上。
後麵張清嵐又生了一胎,還是多胞胎,又是三個兒子,今年才四歲。
或許就是生多胞胎的命吧,反正張清嵐生過三次,得了兩個女兒六個兒子。
曾經叫她賠錢貨的婆婆,現在對她極為諂媚。劉學文幾個兄弟都沒有出息,劉學武被放回來後更是整天躺床上什麼也不乾,成了啃父母的廢人一個。
兒子輩都沒有出息,將來可不就得靠孫子嘛!
“我未來一定會幸福的!”張清嵐咬牙,聽著兒子們的哭喊,咬牙切齒地罵兩個女兒,“大丫二丫!你們耳朵聾了嗎?沒聽到你們弟弟在哭嗎?趕緊把他們帶出去!煩死了!”
村裡總是重男輕女的,或許是潛移默化或許是本性如此,反正張清嵐現在看自己的兩個大女兒,隻想到正在談的彩禮!她理所當然地覺得,姐姐就是該照顧弟弟的!至於當初女兒剛出生那會兒的母愛,那都是當初的事了。
人都是會變的。
“媽媽,我們知道了。”雙胞胎姐妹對視一眼,將弟弟們帶到院子,她們一邊洗衣服,一邊陪著弟弟。
當天晚上,兩姐妹偷了家裡的錢,跑了。有人說看到她們上了火車。
張清嵐覺得天都要塌了,她崩潰地捶著劉學文,瘋狂大叫,“都怪你!我就說彆讓她們讀書,你非得讓她們讀!現在好了吧,心都野了,都敢偷錢了!還敢跑!”
忍耐許久,劉學文終於忍不了了,他重重推開張清嵐,“夠了!我的女兒憑什麼不能讀書?
張清嵐,我們離婚!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張邵陽的事!我沒有告訴過你吧,大丫二丫出生後,我傷到了身子已經不能生了!
這綠頭烏龜我做了十幾年,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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