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小和尚無禮在先。”
“白姑娘說的沒錯。”
藥王穀的杜若、薛止心儀婠婠偽裝的白蓮花姑娘,見心上人難過,熱血上頭,就想為她討一個公道。但麵對著為小和尚出頭的另一個姑娘,又覺得直接打上去不太妥,一時左右為難。
都是女人,婠婠的小把戲夏梵音一眼看穿,她擋在青燈小和尚麵前,聲音冷漠。
“小和尚已經說了自己修的是苦行,幾位硬是要阻他修行,這還有理了?這位白姑娘,你若滿腔慈悲無處發散,也該找願意接受你恩賜的人,而不是硬扒著個不願意接受的人不放。”
“哈哈哈~這位姑娘所言甚是。”
一道懶洋洋的男聲插入幾人的糾紛,夏梵音循聲看去,隻見隔壁酒樓二樓的窗台處,探出一個亂糟糟的腦袋,他衣裳破舊,胡子拉碴,卻有一雙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竟然是胡不羈。
“白姑娘,強人所難可不是君子所為。”
“胡不羈!胡少俠!你什麼時候來的宣城,怎麼也不跟我們這些朋友說一聲?”
婠婠雙眼明亮,一直在往胡不羈身後望去。世人皆知胡不羈和楚雲生感情深厚,兩人時常結伴而行,她對楚雲生這種風流倜儻的男人的興趣,僅次於墨淵白。
“楚雲生楚少俠可也在?”
“哈哈哈~老楚可不在!”
夏梵音沒有和胡不羈相認,見他和白蓮花相談甚歡的樣子,直接帶著青燈小和尚回到了空了明所在的包廂。
“青燈,你又暴躁了。”了明摸摸小和尚光潔的圓腦袋,無奈地輕歎一聲。
“阿彌陀佛,小僧明白。”
青燈嘟著嘴,還有幾分不服氣。他是方丈撿回來的棄嬰,從小在少林寺裡長大,但寧靜平和的寺廟生活,卻改不了易躁易怒的脾氣,道理他都懂,就是很難做到,這次入世修行,就是為了磨一磨焦躁性子。
青燈小和尚修苦行是自己的選擇,其實少林寺的僧人們,修苦行的不多,但青燈年紀輕輕卻做了這麼個決定,且意誌堅決,也是讓一眾看著他長大的僧人們驚奇。
“小青燈,你吃饅頭嗎?”夏梵音單手托腮,將桌上的兩個白麵饅頭推到青燈麵前。
“……”青燈啃著冷硬的窩窩頭,死魚眼凝視她,沉默著沒有說話。
“苦行僧們外出化緣,應該不看布施者的身份吧?富裕的人家給你白麵饅頭,貧窮的人家給你野菜窩窩頭,總不能讓彆人特意將白麵饅頭換成野菜窩窩頭再給你,是不是?”
“小僧可以忍受饑餓。”
“小和尚,你可真固執。”
見青燈不吃桌上的食物,夏梵音倒也沒有勉強,她安靜地拿過一個白麵饅頭,自己吃完了。
飯後,四人分成兩撥,了明帶著青燈繼續觀望眾生百態,了空則是跟夏梵音一起。
“不用擔心,了明師兄佛法高深,青燈小師弟亦能保護自己,梵音,我們得相信他們。在塵世中磨煉己身,去理解去幫助他人,如此才能真正領悟佛法真諦,這是僧人們的修行。”
了空含笑看向夏梵音,隔著半透明的幕離,和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對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