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村正剛想派人去尋柳青苗,便聽到有人喊:“我在,我在。”
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高瘦青年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青苗,這張借據可是出自你手?”柳村正問完,又警告道:“要是敢說謊,便要按族規處治。”
柳青苗眼珠子咕嚕亂轉,笑嘻嘻道:“不敢,不敢。借據的確是我寫的,當初武子央我代寫借據,一時尋不到中人,我便答應給他做中人,親眼看著武子按的手印,不會有假。”
“你胡說,武子為什麼要和柳義借錢,你分明就是說謊。”他的話,錢氏一個字都不信。
“嬸子,我和武子從小玩到大。他雖然不在了,我也不能說瞎話啊。不然怎麼對得起我多年讀的聖賢書。”柳青苗一臉悲切。
眾人聞言,立馬信了他的話。
對呀,讀書人肯定不會說謊的。
錢氏被他堵得啞口無言,無從辯駁。
人證物證擺在眼前容不得柳老頭和錢氏不認。
“二河,人證和物證俱在,這借據的確是真的,想必是武子生前沒來的及告知你們吧。”柳村正歎氣道:“武子欠下債,他不在了,隻能你們做父母的還。”
“村正,武子不會瞞著咱們借錢的,你行行好,再幫幫忙吧。”錢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喊道:“家裡就指望那幾畝地過活,要是沒了地,咱們一家可怎麼活啊!嗚嗚嗚嗚”
哭聲悲戚,卻引不起他人的半點同情。
“誰家都不好過,也不能指望彆人可憐你吧。”
“就是,武子借了那麼多錢,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偷偷藏起來了。”
“沒有,沒有。”錢氏無力地辯解。
“你說沒有就沒有嗎?擺明了想賴賬。”
“怕不是看人家豬場越來越紅火,你家眼紅想占便宜吧。”
“不是,你們不要胡說,咱們隻是隻是”柳老頭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好了,事情弄清楚便好。”柳村正怕事情越鬨越大,於是出聲阻止,“二河,既然武子生前借了錢,那自該你們來償還,你得認。”
柳老頭白著臉不知道如何回答。
整整十兩銀子,他們拿什麼還?
哪怕將僅剩的地賣了也不夠啊。
錢氏聽到柳村正的話,實在接受不了一向懂事孝順的兒子會背著他們偷偷和仇人借錢。
於是哭喊起來,“老天呀,你們這是欺負咱們家裡沒人了,屎盆子說扣就扣。我家武子絕對不會和柳義借錢。”
喊完衝著柳義大聲罵道:“柳義,你狼心狗肺,豬場被你騙去便罷了,如今還要冤枉已死的人,逼死咱們一家。沒良心的畜生,我和你拚了。”說著便朝柳義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