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們不敢辯駁,趕緊拿著查房單子出去。
等走出一段距離後,剛才那小護士癟癟嘴,委屈不已:“張主任發哪門子神經啊,又是她自己要問的。”
一個資曆深的護士好心提醒道:“你傻不傻,昨天在醫院說聞從音找了個又醜又老的男人結婚的就是張主任,你這會子把聞從音對象誇得那麼好,張主任能不生氣嗎?”
小護士啊了一聲,這才反應過來,“可,可聞同誌對象確實長得好啊,這事咱們不說,醫院裡其他人也瞧見了。”
可不嘛。
昨天還有人嘀咕,說聞從音糊塗,趙世仁那麼好的對象不要,找個年紀大那麼多的,還是當兵的,千裡迢迢得跟著去隨軍。
但今天,耿序跟聞從音來走了一圈後,眾人突然能明白了,彆的不說,光看臉、個子,聞從音這對象真是男人中的男人。
聞父這幾日一點都不帶搭理聞從音,周豔紅母女看在眼裡,有些捉摸不透。
這天,聞從音去耿序朋友家裡回來,一到家,就把結婚證放桌上。
聞父喝著茶,眼睛隨意一般瞥到那結婚證時,猛地嗆了下,拿手絹捂著嘴,咳嗽幾聲,瞪眼看著聞從音,“你不聲不響就結了?!”
“我看您的意思,像是不想管我了。”
聞從音道:“我也怕把您氣出好歹,所以就沒敢問您。”
聞父看著女兒,氣得兩眼發黑,話說的好聽,可乾的事分明是先斬後奏!
他還想著利用婚事的事拿捏下耿序。
以後的事先不提,跟前的好處總得要到。
“爸,我知道您是默許我們結婚。”
聞從音道:“我媽死的早,我們倆的情況也不適合操辦什麼婚禮,這麼著,你把嫁妝折現給我吧。”
周豔紅在客廳擦著桌子,聽見這話,動作一頓,簡直難以相信,聞從音怎麼敢就這麼跟聞父這麼說話。
而且,還是要嫁妝?!
這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女兒!
“你瘋了?”聞父顯然也氣得不輕,“彆人嫁女兒,都能發財,你好歹是個大學生,哪裡也比人強,憑什麼我要倒貼!”
聞從音道:“您看您,又激動,我可提醒您,情緒容易激動是很多病的前兆。”
聞父幾乎咬碎牙齒,他轉過頭去,“你不用說,你這婚事自作主張,想要我給你嫁妝,門都沒有。”
周豔紅心裡大為快意!
就該這樣!
她心裡盤算的美,聞父就聞從音一個閨女,不給她,那錢不就隻能花在她們母女身上。
“那行,我也不勉強您。”聞從音站起身來,拍拍褲子:“不過您是個聰明人,想必知道一句話,行百裡者半九十,您雖然不是養我大的,在我身上也花了些心思,到了您這個年紀,要想再生一個,可有難度。我雖然出嫁,但也是您女兒,您可以不管,不給嫁妝,但相應的,將來我怎麼對您,就不必多說了吧。”
她說完這話,抬腳就要走進臥室收拾東西。
“站住!”聞父喝住聞從音,撐著沙發扶手站起身來,眼尾皺紋眯起,“你這是威脅我?”
“不是。”
聞從音轉過頭,語氣依舊是那樣的平和,卻氣死人不償命,“我是好心地提醒您。我跟耿同誌都不缺錢,耿同誌也不缺我的嫁妝,您想表示表示,這是您唯一的機會了。我要說我是那種愚孝,那種您對我不好,我將來還要孝順您的女兒,您也不信吧。給不給的,您自己琢磨。”
她說完這話,擰開門把手,衝聞父笑了笑,帶上門。
周豔紅目瞪口呆,拿著抹布過來,對聞父道:“老聞,你這閨女也太、太主意大了點兒!我可從沒聽說過女兒敢跟家裡要嫁妝的。”
“住口,沒你的事。”
聞父黑著臉嗬斥一句,雙手背在身後,踱步回了臥室。
周豔紅嘴巴張了張,不是,她這不是向著他說話嗎?怎麼還罵她?!
周豔紅以為聞父不會給聞從音一分錢,畢竟這些日子來,聞從音沒少忤逆聞父。
可次日早上,聞父居然把一個盒子遞給了聞從音,臭著臉,不冷不熱:“彆說你爸我對你不好,這裡麵是五百塊的嫁妝,跟你媽留下來的首飾,我仁至義儘了!”
周豔紅母女當下都吃不下去了。
聞從音拿過盒子,打開看了一眼後就合上,抬起頭對聞父道:“謝謝爸。”
她看了眼周豔紅母女精彩繽紛的臉色,心裡搖頭,這母女倆還是不了解聞父,聞父這人,自私自利,但骨子裡是不會放過一絲升官發財的機會的。
隻看聞父對她跟耿序的婚事默許,聞從音就猜出聞父這人的心思,聞從麗即便能嫁給趙世仁,養女畢竟隔了一層,不比親女兒指望得上。
以聞父的性子,小便宜不介意讓聞從麗占了,大便宜卻彆指望。
“我們倆打算明天就走,您就彆來送了,天寒地凍的,你女婿可不想凍壞你。”
聞從音笑眯眯說道。
周豔紅咬著嘴唇,看了聞從音一眼,她覺得自己小瞧了這個繼女,先前以為她傻,雖然有脾氣卻沒腦子,可現在看來,分明心眼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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