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老婦人不信他能把裝屎的腸子給洗出來,隻當他要玩,把他需要的草木灰給他,打發他拿著東西走遠點。
她可沒打算要吃那玩意。
老婦人在夥房把肉炒出來,跟著放了不少鹽,接著把一多半炒好的肉裝進一個小瓦罐裡,去後院摘了幾個茄子,中午做了一個茄子炒肉片,用沾滿油腥的鍋炒了一把長豇豆,拍一個涼拌黃瓜黃瓜。
就在這時,宋良佐端著洗的乾乾淨淨的肥腸進了夥房,炫耀一般的說“奶,你看我就沒有聽錯吧,真的洗的好乾淨。一點臭味都沒有。”
說罷,擺出一副求誇獎的模樣。
老婦人看著粉白粉白豬腸子,低頭聞聞真不見臭味,不可思議問,“你、你咋洗的?咋這麼乾淨?”
宋良佐嘿嘿笑,“就是用草木灰洗的呀,奶,你來炒吧。”
老婦人就算沒有做過這個玩意,但也知道怎麼把菜炒熟,加上宋良佐在邊上“指手畫腳”,屬於大腸特有的香味爭先恐後從鍋裡往外冒。
饞的他直流口水。
中午吃飯時,王春蘭看著碗裡的東西,心裡雖然有了猜測,但還是問了出來“娘,這個是?”
“豬腸子。”
“”
莊稼戶就算吃不起肉都不會吃這個東西,實在是這個東西太臭了,不僅僅是入口臭,就連燒過這玩意的鍋都能臭好幾天。
做飯都帶著邪乎味。
她家這兩天賣草藥沒少掙錢,娘怎麼買這東西回來吃了?
王春蘭始終不是心直口快的人,想了半天又問“娘,怎麼燒這個吃了,這個東西、這個東西”
“娘,你想說這個太臭了是不是?你看一點都不臭,奶奶燒的可好吃了。”接過話的宋良佐用筷子夾一塊就往嘴裡塞。
看的王春蘭口水都卡在嗓子眼不敢往下吞咽,仿佛那不是口水,是一段充滿味道的大腸。
最後見宋良佐真的咽下去了,王春蘭不可置信的問“能吃?”
宋良佐點頭,末了不忘追加一句“好吃的很。”
王春蘭見他吃的香不像是裝出來的,在膽戰心驚中也夾了一塊,先聞了聞沒有想象中的臭味,這才送進嘴裡。
然後眼睛是越睜越大,咀嚼的動作越來越快,跟著招呼老婦人“娘,你快嘗嘗,真的很好吃。”
說話的聲音沒有了,隻剩下咀嚼聲。
等眾人放下手裡的碗筷,眼睛依舊流連忘返看著桌上的空碗。
直到這時,老婦人才和王春蘭說了關於在村裡收草藥的事。
王春蘭感覺今天可幸福了,吃了一肚子肉,他們家要開始收草藥,隻不過她還是有些謹慎不放心的問“娘,這事真的能行嗎?縣裡能看的上咱們東西?”
“這有什麼看不上的,藥掌櫃說咱們東西好,他也幫我們打過招呼,我們隻管把東西送過去就行。”
“娘你就放心吧,今天半天,明天曬上一天,後天有多少我們就送過去多少,也算是探探情況。”宋良佐跟著道。
王春蘭感慨的笑著,“我這幾天就是覺得跟在做夢一樣。”
“可不就是,誰都沒想到這個竟然能賣錢。今天中午吃的好,下午乾活誰都彆偷懶。隻有咱們銀子掙得多,我乖孫才能去讀書,然後咱們才會有好日子過。”
隨著老婦人發話,一家人齊刷刷的又去找草藥去了。
一天半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去縣裡的前一天晚上,宋良佐乖乖的坐在板凳上,看著娘和奶奶爭奪去縣裡的資格。
“娘,要不還是我去吧,我年輕有力氣,回來的時候良佐走累了我還可以背著他。”
“走什麼走,明天我讓他做牛車,來回也才四文錢。”老婦人可不覺得王春蘭去是好事,就她那泥捏的性子,到了鎮上真遇見什麼事她有什麼用。
“娘,我之前跟著望山去過兩次縣裡,有些路我還有印象。娘你沒去過,萬一迷路了怎麼辦?”
這話可就說到老婦人的心坎上去了,她這輩子出過最遠的門就是鎮上,真要讓她去縣裡,她心裡多少也有些不踏底。
她也想去,可家裡活不少,去那麼多人也是浪費。
老婦人拿不定主意,扭頭看著邊上的乖孫問“乖孫,你是想讓奶跟著去還是願意和你娘去?”
宋良佐咧嘴衝她嘿嘿一笑,然後麵上露出十分心疼人的目光說“奶,明天要不讓娘跟著去吧,等我把路熟悉後,我再帶著奶去。”
“春蘭,既然你明天去,性子就給我支楞起來,做事彆畏首畏尾。你要是讓我乖孫在縣裡受了欺負,你也就彆回來了。”老婦人這般說,算是同意了明天她不上縣。
宋良佐之所以選擇讓娘跟著去,當然有自己的小算盤,因為奶奶知道他大概在鎮上的中藥堂學會了些什麼,娘卻是不知道。
這次跟著娘上縣裡,他在鎮上學了什麼奶奶並不知道,他日後隨便在奶奶麵前露點什麼出來,也好找借口說是在縣裡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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