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後年開學第一天。
宋良佐還沒有到教室,就聽見熊平安那個大嗓門在嗷嗷,“我跟你們說哦,沈連樓,你家酒樓在鎮上算的了是數一數二的是吧?那你們是沒見京城的酒樓,人家那酒樓又高又大,那雕梁畫棟,那飛簷翹角,聽說裡麵還有亭台閣樓,池館水榭,瞧著就比你家氣派多了。”
“聽說?熊平安你沒進去嗎?”王金寶這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在邊上納悶的問。
“小爺我倒是想進去呢,可我老子和我說:進去後把我賣了都不夠一道菜錢。這點你小爺還是知道好歹的,不敢做打腫臉充胖子的事。”
“你說的這麼起勁,我還當你進去了呢,原來也是沒有進去過。嗬!”沈連樓見他說自己家酒樓不好,不服氣地嗬嗬兩聲。
“哎哎哎,沈連樓,你看看你那不服氣的樣子。小爺我雖然沒進去,但我長眼了,知道人家的大門比你家一間屋子都大。還有,這個點心每人隻有一塊,你彆打宋良佐和陳二狗的那份的主意。”
宋良佐就是這會進的教室,一個多月不見自己這些同窗,說不想都是假的。
“熊平安,我在院子裡都聽到你說話的聲音最大,你給我帶什麼好吃的了嗎?”
屋裡的幾個人聽見聲音急忙回頭,尤其熊平安表現的最為親切,“宋良佐你來了,快來快來,看我從京城給你們帶回來的馬蹄酥,這個可好吃了。我帶了六個過來,咱們一人一個,這個可沒少花錢嗯。”
十歲的熊平安身上已經有了少年人的影子。
此時,獻寶似得拿起一個馬蹄酥遞給進屋的宋良佐。
宋良佐小心翼翼的接過,看著手裡真的如同馬蹄大小的乳白色重油重糖的糕點,沒出息的狠狠的吸一下香味。
她剛來的時候不是這樣,實在是日子過的太過清湯寡水啦!
就在熊平安以為他會大咬一口,然後猛誇他回來的東西好吃時,就見宋良佐指著原本裝馬蹄酥的油紙包說“那個是誰的?怎麼還不吃。油紙包是兩層呢,熊平安你分一層給我,這東西這麼好,又是京城帶回來的肯定很好吃,我要帶回去和我家人一起分。”
熊平安失望,“你現在不吃嗎?”
宋良佐這個鬼精看出了他的期待,猶豫一番後從邊上掰了一點放嘴裡。
他不是故意要眯眼睛的,是京城的糕點真的比他們鎮上的好吃。
“很好吃,可我舍不得一個人獨自吃。熊平安既然這個你送給我了,我怎麼吃是我的事。”
在場的幾人都知道宋良佐有了好東西肯定是帶回去給家人的,這會也在多說什麼。
“還有呢,還有呢,京城還有什麼好玩的?”王金寶抹去嘴唇上的馬蹄酥渣渣,好奇的問。
熊平安瞬間來了精神,“還有,好多好玩的。來來,你們湊近點,我和你們說個秘密。”
熊平安想到什麼,先是鼠頭鼠腦地朝院子裡看看,見夫子沒來,然後衝幾人招手,讓他們距離自己近點,跟著小聲說“我在京城聽說書先生說,京城的秀才可以一起作伴去逛花樓,還可以在花樓裡飲酒作詩。說什麼誰作的詩好,就能出名,還會受人追捧。”
幾個小的麵麵相覷,熊平安第一跟班王金寶此時是第一個不信,“熊平安這個肯定是你瞎編的,我們縣裡就有青樓,我爹說裡麵都是一雙玉臂千人枕,在那裡麵能有什麼出名?比誰睡的姑娘多嗎?京城的秀才還作伴一起去”
熊平安被說的直撓頭,“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聽他們這麼說的。”
宋良佐知道熊平安聽到的其實是讀書人的‘附庸風雅’,隻不過眼下他也不打算多解釋。
萬一自己解釋清楚了,這幫家裡不缺錢的沒有聽明白,以為逛‘花樓’或者‘青樓’就是文人墨客追求的清雅,而付諸行動,那他就罪孽深重了。
“熊平安,你說說他們那邊說書先生講的故事吧。”這時,宋良佐卻是開口說話了。
“嘿嘿,這個好說。我跟著我爹還真聽了一會,話說講的正是咱們當秀才後去京趕考走到荒郊野外,眼見天下大雨,無處落腳,隻能尋了山上一個廟,然後就見廟中有一女子也在避雨”
宋良佐聽著聽著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荒郊野外,秀才與女子,肯定是什麼人妖情未了的故事,這天的故事聊齋裡麵比比皆是。
另外幾人聽的那叫一個認真,尤其在熊平安說“我這裡有些盤纏送予郎君進京趕考,希望郎君高中狀元之日,莫要忘記小女子才是沒了!”
眾人愣,滿腦子問號。
“沒了?這怎麼能沒了?那後來秀才可考中狀元了?他們怎麼樣了?”
熊平安雙手攤開“我也不知道啊,說書先生說: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我和我爹又不能在京城多逗留,哪裡知道下回分解是什麼!”
幾人聽了一個半截的故事,都是急的不行,吳成相扭頭看向沈連樓,“你家酒樓去年不是也請了說書先生來,他沒有講過這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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