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場考題隻有一題,是一篇八股文的截搭題。
“生而知之者,或生而知之。”
看著兩個短句隻有一字之差,卻是分彆語出《論語季氏》和《中庸》。
“生而知之者”語出《論語季氏》,全文是: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民斯為下矣。
孔子在這裡把人的資質或者聰慧分為三等,上中下三等。
其中“生而知之者”是說生來就知道的人,是上等人,這句核心為天賦和先天知識的重要性。
另一句“或生而知之”語出《中庸第二十章》,意思和“生而知之者”幾乎相同。
都是困知勉行、學知利行。
要說不同的那就是前者關注人的天賦和後天修養,後者強調行為、態度和苦學。
越是這種看似幾乎相同的論題,越是讓人不好回答,誰知道考官或者閱卷人想看的論“先天聰明”還是論“後天學習態度”。
這要是和考官的想法背離,破題跑偏破錯題,那後麵你論得再好那也是拋媚眼給瞎子看白費功夫。
謝知縣謝大人再次注意到堂下稚子時,隻見他一手托腮一手撚著桌案上的草紙一角做思考狀。
謝潤心裡不禁在想,這個來自古安鎮的學生真是怪哉。
之前八股文寫得是相當出色,上一場的算數題他幾乎是閱卷便寫出答案,想來他是一個極聰明的人。
至於會不會是被他提前知道試題而早早算出答案?
謝潤可以用自己的官職生涯來確保,他沒有那樣的機會,因為這三題是他在開考前親自所寫,寫好後直接拿到考場。
除非他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不然不可能知道自己想出什麼題。
既然他這般聰慧,眼下這題明明很簡單,他怎麼反而需要思考這麼久?
就在這時宋良佐終於動了,他原本還想從後天學習態度來破題,順帶再次拍知縣大人的馬屁。
畢竟知縣大人努力了三十多年才開始走上仕途,隨即想想這經常拍馬屁有風險,萬一這次沒拍好直接拍在馬腿將得不償失。
他最後還是決定按著字麵意思從“先天”開始入手,這一場考試可是縣試中的最後一哆嗦啦。
隻要自己答的不出錯,過縣試肯定是穩的。
眼下他不求出彩,但求無過。
有了解題思路,他開始在草稿紙上起草。
一個時辰後他的答案已經寫了四張草稿紙,把筆放好,他自己在閱讀一遍做稍微修改後,這才開始往試卷上抄。
他這題思考時耗費了一些時間,謄抄的過程中已經有人在交卷。
等他謄抄結束,再仔仔細細檢查一遍,確認無錯後,也申請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