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建哥,你為啥說廠長根本不想給咱們轉正?”
對麵那名少年有些不理解,停下手裡的叉子,大聲的問了一句。
“高虎,你也不想想,他為啥敢用咱們?還不是因為咱們沒人要,就算給再少的工錢,咱們也得給他賣命。”
“他連那些正式工的工資都想著辦法的克扣,咱倆這樣的,他肯給咱們轉正給咱們多發錢?”
那個叫高虎的少年,聽他這樣說,不禁低下了頭,手上的動作也變的無力起來。
“唉,這樣下去,還沒有我要飯的時候活的自在。”
高虎同樣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家在哪裡都不知道,從小就跟著奶奶要飯。
三年前的一個大雪天裡,奶奶被凍死在路邊,從此,就剩下了高虎一個人。
他從北麵一路要飯來到大野鎮,被張金良收留的。
收留他的目的和肖建一樣,多一個半免費的勞動力。
他比肖建還晚來幾天,被張金良安排和肖建一起,住在鎮外的破土窯裡。
兩個人一起乾活,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乾著全廠最苦最累的活,拿著最少的工錢,可以說是一對標準的難兄難弟。
天色漸晚,下班的鈴聲響起。
機脫棉慢慢停下了嘶吼,有工人把機器口吐出來的最後一片棉絮收走。
一天的工作結束了。
肖建和高虎摘掉口罩,在水龍頭前洗了把身上和頭上的灰塵。拿起棉花堆邊上的破外套,一起向廠外走去。
“你身上還有錢嗎?”
路上,肖建問高虎。
高虎從兜裡掏出幾個一分二分的硬幣。加在一起也就是一毛多錢。
“就這些了。”
他把放在掌心的幾枚硬幣給肖建看。
“唉,晚上又要挨餓了。”
肖建歎了口氣。
廠子每天隻供早飯和午飯,晚飯要回去自己解決。
兩個人一個月發的錢,加一起不到二十塊錢。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他們一個十五,一個十六,正是最能吃的時候。這點錢哪裡夠他們吃飯。
兩個人一邊愁眉苦臉的走著,一邊踢著路邊的石子。
突然,高牙眼睛一亮,好像想到了什麼。
“哥,我早上出來的時候,看到咱們窯洞西邊不遠的地方,種的地瓜都收了,咱們要不咱們去欒些地瓜吃吧?”
膠西麵這片土地上,每年種地瓜的都不少,也有的地方叫紅薯。
收地瓜都是人工的,免不了會落下一些在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