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內沉默尷尬的氣氛瞬間縈繞。
晏成抬頭看向這個和孫書瑤長得有幾分相像的晏雪初,她的那雙眼睛黑白分明,清澈乾淨,和她母親如出一轍。
但是晏雪初的眼神比當初柔弱的孫書瑤,更多了幾分冷然,甚至還有一絲恨意。
是對他的恨意。
晏成竟有些心虛的不敢看晏雪初,仿佛能通過這雙眼睛,看到她……
移開視線,晏成隻好把話組織出來。
“雪初,我此番前來是因為……”
“你,還是叫我聿王妃吧!”晏雪初突然開口打斷,畢竟她和晏家人可沒熟悉到可以直呼她名字的地步。
晏成微愣,旋即就應了她的要求,“是,聿王妃!”
聽到這句話,晏雪初才嗯了一聲,“繼續說。”
“此次前來去見是因為嫻兒的臉上布滿了紅疹,並且伴有灼燒感和皮癢,如今她臉上的紅疹已經將她折磨得快要瘋掉。”
他暗暗觀察著晏雪初,繼續往下說,“大夫並未查出原因,而且近日來隻有你回門,與她大打出手,有過直接的接觸。”
“如果此事真是你所為,我這個做父親的願意,替她向你道歉,求你彆再折磨她。”
把話說完,晏成並未在晏雪初臉上看到有半分的詫異,更沒有其他的表情,好似同她沒關係一般。
就在晏成懷疑是否錯怪了晏雪初時。
端坐在主位的小姑娘突然道,“這是她欠我的,若她自己不來道歉,那她的臉一輩子也彆想恢複。”
這樣的話一出,晏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當真是她!
“你這是承認了?”晏成冷聲問道。
晏雪初輕嗤,“我是敢承認,想要對我動手的人是她,我不過是還擊而已。”
“還擊?”
晏成不敢置信,緊蹙著眉頭:“你也是個女子,容貌被毀未來的一切就都沒有了,你用這樣惡毒的方式還擊,果真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
當年的孫書瑤是個那麼純善的人,可她後來卻做出那樣傷天害理的事情。
如今她的女兒,居然也成了和她一樣惡毒的人。
“就是一點點小小的懲罰,這就算是惡毒了?”晏雪初臉色陰沉,“我敢承認我所做過的事情,可你們整個晏家可敢對天起誓,當年那個女人滑胎,真的是我娘所為嗎?”
“雖然當年的事情,我還尚未降生,可我娘到死都希望你能相信她,查清楚真相,還她一個清白。”
她起身走到晏成的身前,微仰著凝視著他,“但是你從未相信過她的為人。”
“你母親的事情,當年是人證物證俱在,她無從抵賴。”晏成道,“她和她身邊的那個丫鬟說的清白,不過是因為你年幼,好誆騙罷了。”
原本他也想相信,但她身邊最親信之人都指認是她。
他自然也就信了。
“縱使我娘和諄娘欺騙我,可她們從未傷害過我。”晏雪初突然揪住晏成的衣襟,“但你和你們整個晏家都不是好人!”
“你們不承認我也就算了,多年以後,居然為了保住晏明嫻的性命,把我抓回來送死,你們一家子就不怕我做鬼都要來向你們索命嗎?”
這麼毫無顧忌的話被她說出來,晏成心慌的下意識往四周望了望。
他特意壓低聲音道:“你如今過得好,住得好,還當了這王妃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你可知我娘親去世之後,我過得是怎樣的生活嗎?”晏雪初怒視著他,“我三歲那年母親病逝,諄娘帶我回晏家,想要讓我認祖歸宗。”
“但你卻用無法確定我是晏家骨血的借口,來汙蔑我母親的為人,說我隻是個野種。晏成,是不是連你也覺得,我出生於鄉野,隻是個我娘和彆人的野種?”
她的母親因為害得周氏滑胎,被身邊的親信背叛指認,晏家以孫書瑤善妒為由,將其下堂。
原本孫書瑤還可以回到娘家。
但是她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她即使回去也會被族人所不容,更彆提孫家人不願意接她回去了。
見她無處可去,就被晏家送回了鄉下祖宅。
沒過多久,孫氏便被查出懷有身孕。
晏成沉默,盯著晏雪初的臉看了許久,最後來了這麼一句:“那你當真是我晏家骨血嗎?”
之前孫書瑤嫁入晏家已有幾年,一直很難懷有子嗣,也是因為這個使得晏趙氏對孫氏產生了極大的不滿。
後來孫氏被送去鄉下不久,就說懷有身孕,晏趙氏和晏成都不敢確定這個孩子是否為晏家血脈。
再後來得知孫氏隻是生了一個女兒,晏趙氏就打定了主意,既然無法確定,那就乾脆不認,省得混淆了他們晏家的血脈。
而晏成就負責聽從聽晏趙氏的安排。
至今為止,晏成都不認為晏雪初會是他的孩子。
晏雪初微眯著眼眸,猛然鬆開他的衣襟,肅聲道:“今天我就還我娘親第一個清白。”
說著,她立馬吩咐,“聽荷,去拿碗清水和一把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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