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禮。”
晏雪初衝她淺淺地笑,“她們好些人都會吟詩作對了,徐姑娘琴彈得那般好,作詩應當不在話下,怎麼不去同她們一起?”
“我……不喜歡熱鬨。”徐姣慢條斯理地回答。
“巧了,我也不喜歡熱鬨。”晏雪初實誠的說,“主要是,我不會吟詩作對,跟她們也並不熟悉。”
諄娘從小就叫她讀書識字,也曾教過詩詞歌賦,隻不過後來她進山穀學醫,詩詞歌賦什麼的便沒再學。
因此她識得每一個字,但作詩,屬實不會。
徐姣彎唇勾起淺淺的弧度,開始打量著晏雪初。
京城中的貴女們自幼學習規矩和琴棋書畫,偶爾小聚皆是為了背後的家族去維護些關係,更有許多人是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做派。
而看到晏雪初,她給人的感覺則是不同的,臉是稚嫩的,卻讓人感到和善真誠。
“方才在席麵上,所有人都嘲笑我拿樹葉當樂器,我看到唯獨徐姑娘你沒笑。”晏雪初很好奇,“為何?”
徐姣怔愣片刻,隻回答:“我曾在一本史書記載裡看到過,銜葉而嘯,其聲清震,樹葉吹奏又名為嘯葉,初創這種吹奏方式的人還成為了宮廷樂師。”
“所以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可笑之處。”
晏雪初的目光落在徐姣身上,她的眉宇間透著一股書卷氣,說的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的自然優雅。
風拂過湖麵,泛起一層層的漣漪。
“聽徐姑娘這麼說,你定是個飽讀詩書的才女,琴藝也宛如天籟之音。”
“能得聿王妃的讚賞,是我之幸。”徐姣回以微笑,“我算不得是才女,隻是平日裡喜歡多看兩本書罷了。”
她已經沒什麼閨中密友,空閒出那麼多時間,總是需要做些什麼來填補的。
晏雪初不擅長與人交往,但對於徐姣,她是欣賞的,是因為動聽的琴聲,也是因為徐姣是唯一沒嘲笑她的人。
一名侍女端著茶水進入水榭,她抬眸暗暗搜尋著徐姣的身影,鎖定目標後,就朝著徐姣的方向走去。
在即將走近時,侍女左腳絆住右腳,身體猛地失去平衡,漆盤上的茶盞瞬間朝徐姣飛去。
“徐姑娘小心!”晏雪初眼疾手快的將徐姣拉到自己身邊。
這會兒晏明嫻正過來找晏雪初,本想著和她拉近點關係,了解更多她的事情。
哪知。
“哎呀!”
晏明嫻驚叫一聲。
茶盞落地,茶水儘數潑在晏明嫻的裙擺上,還沾著一片茶葉,她的眉心緊緊蹙起。
侍女見狀,急忙跪伏在地,慌張出聲:“晏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此時晏明嫻看了眼晏雪初,又看了眼四周,這會兒許多雙眼睛都望過來。
她低頭看著裙擺上的茶漬,表情頗為不高興。
為著能和孟瀠婉拉近關係,身上這條裙子可是她和母親省吃儉用攢銀子買下布匹,特意為她量身定做。
是她現如今最喜歡的裙子。
這才穿在身上幾個時辰,竟成這樣……
晏明嫻抓著袖口的手不由得緊握成拳。
都怪晏雪初,好端端的將徐姣拉走作甚?
害得她遭殃!
晏雪初真是個害人精。
“姐姐你沒事吧?”晏雪初看著晏明嫻故意的問。
原本她隻是想拉開徐姣而已,沒想到晏明嫻竟然會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