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雪初感到渾身發冷,不禁曲起雙腿環抱住自己,蜷縮成一團。
“聽荷,我害怕了……”
小姑娘雙眼泛紅,聲音裡夾雜著害怕的輕顫。
她是不是做錯了?
如果當時她遂了他們的願,乖乖道歉是不是就不會這樣呢?
可是……憑什麼呀?
落雁明擺了就是在誣陷,赫連玨還有意偏袒著她,不查問清楚事情的緣由。
憑什麼她就該委屈自己?
“王妃彆怕,我在呢,我會一直陪著你的。”聽荷滿眼心疼,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消減些她內心的恐懼。
她抬手撫摸著晏雪初的頭,想著能給她些安撫。
哪知晏雪初忽地抱住她,鼻頭一酸,嗚咽道:“聽荷為什麼他又是這樣?若是看我覺著厭煩了……和離就是……我轉身就走,絕不會回頭……”
可他就跟有病似的,之前說要和離,他推三阻四。
說喜歡的是他,說不想和離的是他,現在為了彆的女人傷害她的也還是他。
她晏雪初是上輩子欠了他嗎?
這輩子要這麼折磨她。
聽荷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沉默片刻,她低聲說:“王妃,要不與王爺和離吧,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回到屬於你的地方去……”
話越是說到後麵,聽荷的聲音便越輕,尾音染了一絲哭腔。
之前她有私心,覺得王妃待她還不錯,又有著王爺正妻的身份,哪怕她不得寵,王府必然不會虧待。
聽荷就想,伺候這樣的主子也很舒心。
可是看到今日湖心亭那一幕時,即便受傷害的不是她,但她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腦子還浮現著王爺暴怒要掐死王妃的畫麵。
那一刻,她的內心充滿了恐慌。
王爺實非良配。
留在這樣的人身邊,即使是正妻,性命又如何得到保障?
與其以後日日過著擔驚受怕的生活,倒不如趁早離去,另覓良緣。
她不想王妃不開心的留在這裡。
晏雪初鬆開她,眼眶紅紅的問:“如果我離開,那你呢?”
“奴婢是府中的丫鬟,再乾幾年,奴婢就到了出府的年紀,屆時就會恢複自由身,王妃不必在意我。”聽荷露出微笑道,“之前你留下的東西,足夠我以後尋個好去處的。”
思考片刻,晏雪初沉重的嗯了一聲。
不管赫連玨是否真心,眼下他的身邊已經有彆的女人,她留在這裡已經沒有意義。
天色漸漸擦黑,聽荷做了碗麵正打算送入房中。
恰好在這時,羅陽攙扶著冷旭來到流雲苑。
“……你可以不用扶我。”冷旭眉頭緊蹙,有點嫌棄,想要抽回手臂。
但羅陽卻硬要扶他,“這個時候就彆逞強了,再說了咱倆是兄弟,你跟我客氣什麼?”
“……”冷旭忍耐著後背傳來的刺痛,火辣辣的,仿佛灼燒著每一寸肌膚。
其實他也並不想客氣,隻是他習慣了強撐著,這樣讓人攙扶,多少感覺到了怪異與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