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彆了最後一戶災民,蕭憶安和子悠又來到那家餛飩攤上。
“蕭大人,那天抓到的人可審出些什麼了?”子悠低聲問道。
蕭憶安答道:“吳夫人的兒子已經找到了。”
“真的,那太好了。”子悠臉上止不住的興奮。
蕭憶安臉上帶了些晦暗道:“我們隻找到了屍首,吳夫人的兒子已經死了。”
子悠又陷入了深深的失望中:“怎麼會?吳夫人知道了嗎?”
蕭憶安低聲說道:“嗯,我已經叫人悄悄帶吳夫人去看過了。”
“那她怎麼說?可還是要指證我哥哥?”子悠問。
蕭憶安搖搖頭:“該說的話,我已經叫人說給她聽了,她回府後,緊閉了府門,不見任何人。她最後如何決定,隻能看天意了。”
子悠忐忑的吃了幾口餛飩便回了住處,她心中還有一絲期冀,說不定吳夫人想通了便會替哥哥作證了。
開審的日子到了,審理了兩日也無消息傳出,雖然張朗中算出兄長會無礙,子悠心中還是難安。
在院中徘徊,等著信兒,午後差役便來報,兄長殺人證據確鑿,三司已經定案了,即刻便要押解兄長回京,待審清賬本一案,便要處決。
怎麼會?子悠聞言如五雷轟頂,她鎮定了片刻,吩咐了覓櫻幾句,覓櫻便出了門。
她自己慌忙跑到大牢門口,兄長站在囚車內,麵如死灰,毫無生趣。
子悠撲到囚車邊喚“哥哥”,衙役們要來拖走她,她掙紮著喊起冤來:“你們無憑無據,罔顧性命,王法何在,我要見主審大人,你們放開,我要見主審大人。”
一個官員騎馬過來嗬斥道:“是誰在這裡咆哮,妨礙公務。”
差役拱手對騎馬官員道:“大人,此女是陸霄之妹。”
“陸霄一案,人證物證確鑿,業已定案,你若再在這裡口出狂言,汙蔑朝廷命官,我便要治你的罪了。”馬上之人言辭鑿鑿道。
衙役們又來拖她,子悠撲過去,朝著騎馬的人磕頭:“大人,陸霄一案疑點重重,不可草草結案,望大人三思啊。”
“你當公堂是兒戲,若你不服本官,自可到京城告禦狀,給我拖走。”騎馬的官員厲聲道。
“大人,大人。。。”子悠苦苦的求著。
“冤枉啊,冤枉啊。”沅江的百姓們成群結隊的趕過來,烏泱泱的,少說也有百人。
流紗從人群中跑出來,急忙扶起子悠:“姑娘,姑娘,快起來,鄉親們都來為大公子求情來了。”
子悠起身一看,災民所的熟人都過來了,還有很多不認識的百姓,劉奶奶拄著拐杖也來了。
“陸大人是個好人,我們不信他會殺人。”
“吳濟章這個大貪官,本就該死,還要拉著陸大人墊背,朝廷不能冤枉好人啊。”
“是啊,是啊。”鄉親們七嘴八舌的說著。
“哪裡來的刁民,莫不是想造反,都散了,散了。”騎馬的官員厲聲道,差役們便用長矛推開人群。
場麵頓時亂了起來,有百姓被推倒,呼喊聲,叫罵聲驟起。
“萬民書在此。”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從人群中走出,從懷裡掏出一張絹布,抖了抖,足足有三丈長。
兩個小夥子扯著絹布的頭尾展了開,隻見上麵密密麻麻的都是名字和手印。
流紗對著子悠激動說道:“他是我們村裡的教書先生,那兩個是我的兄弟,我們到各村子裡說了大公子被誣陷一事,鄉親們都很氣憤,十裡八鄉的鄉親們都來簽了這萬民書,不會寫字的也按了手印。”
隻見那公子理了理衣衫,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明鑒,我們都是沅江受災的百姓,陸大人秉公辦案,對百姓多有體恤,我們相信陸大人的為人,願為陸大人作保。”
“你們想乾什麼?”馬上的官員問。
“依照我朝律法,有萬民書便可翻案重審,大人莫不是忘了。”公子恭敬道。
隻見馬上的官員慢悠悠的調轉馬頭,不甚在意的望了望那公子道:“本官自然知道,隻是本案人證物證俱在,若無新的證據證詞,重審一遍,結果仍舊如此,隻怕諸位是白費心思了。”
子悠剛揚起的嘴角又落了下來,一顆心糾在了一起,是啊,沒有證據,重審也無用啊。
“民婦可為陸大人作證。”人群中傳出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眾人紛紛望過去,吳夫人從人群中擠出來。
“民婦有罪,之前做了偽證,民婦能證明陸大人無罪。”吳夫人跪下叩首道。
馬上的大人吃驚道:“你,你不是吳濟章的夫人,你要為陸霄翻案?”
“正是,請大人重審此案。”吳夫人又叩首。
百姓們也都紛紛跟著跪下喊道:“請大人重審此案。”
馬上的大人見事已至此,隻得讓差役把陸霄押回大牢,擇日再審。
吳夫人親自證實那日她聽到聲響,便趴到窗外去看,親眼看到吳濟章先拿的匕首,也是他抓著陸霄的手刺向自己,偽造了陸霄殺人的假象。
吳夫人拿出她丈夫的書信,雖說那個假賬本的字體仿的一模一樣,但是吳夫人指出,吳濟章曆來藏著個心眼,怕人模仿他的筆記,他會在“準”字上故意少寫一筆,主審官們一對比,果然如此。
陸霄的嫌疑算是被洗清了,三司主審稟明了朝廷,便把陸霄無罪釋放了。
吳夫人功過相抵,免受吳濟章牽連,判了無罪。子悠去見了吳夫人,她問吳夫人為何又願意為自己作證,吳夫人不說,隻說自己常年吃齋念佛,自己良心不安,怕菩薩怪罪。子悠心裡明白,蕭憶安定是費了不少心思。
子悠和陸霄收拾妥當便要離開沅江了,百姓們都來送,蕭憶安也來了,他還有些公事要處理,跟子悠他們拜了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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