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餘顛顛的跑過來,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和一個小孩的銀鐲子,遞給子悠。
他款款開口道:“這個於秋池大人,在桂林郡已經和一個小吏的女兒私定了終身,那女子和他們剛滿一歲的孩子還在等著他去接。”
子悠撫摸了一下那個鐲子,心底裡一股被騙的屈辱感蕩漾開來。
她毅然打開那封信,開篇“池郎”兩個字隨即映入眼中。
她顫抖著讀完了這封信,通篇訴說著思念之情,養育孩兒的辛酸,以及盼望夫君早日來接,一家團圓。
她的心像被什麼堵住了,悶的難受,她站起身來,有些惱怒的望著蕭憶安。
“你一定覺得我很可悲吧,雖然我不知道蕭大人是如何得到這兩件東西,但還是謝謝你的一番好意。”
她捏起這兩個物件往外走去。
蕭憶安還想說點什麼,也沒來得及說出口:“陸姑娘。。。”
一路上子悠組織了很多語言,心想必要將那於秋池大罵個狗血淋頭,可見到於秋池時她便釋懷了。
她本就對他沒有什麼感情可言,又沒定親,如今站在她麵前的隻不過是彆人的丈夫和爹爹。
大家好聚好散,她又有何必要撒潑。
她緩緩開口:“於大人隨我到陸府去一趟吧,家中有些事需要同於大人商定。”
於秋池自是歡喜的跟著子悠去了。
到了陸府,子悠叫上哥哥嫂嫂一同到爹爹院裡。
陸霄很是不解的問:“妹妹,後日你便要與秋池定親了,於府上下自是忙碌的很,你把他叫到這裡作何?”
子悠將在座的各位望了一遍,緩緩開口:“這個親怕是定不成了。”
眾人皆露出驚訝的表情。
舒雲聞言激動的站起來:“妹妹,莫不是秋池哪裡不周,惹你生氣了,你告訴嫂嫂,我自會責罵。”
於秋池露出甚是委屈的表情,慌忙解釋道:“沒有啊,我方見到陸妹妹,她便帶我來了府上,話都沒說上幾句。”
陸行很是關切的開口:“念兒,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有什麼想法就大膽的說,爹爹自會站在你這邊的。”
陸霄向來覺得爹爹太偏愛妹妹,驕縱妹妹,以至於把她慣的無法無天。
又聞得爹爹如此說,當著外人的麵不好發作,隻是站起來拂袖瞪了爹爹和子悠一眼。
子悠從懷裡掏出信件和鐲子,遞給於秋池說:“我這裡有兩樣東西,於大人可認得?”
於秋池臉色變得難看,一陣紅一陣黑。
顫抖著手接過東西,拿出信看了一眼,隨即握在手裡。
他對子悠行禮道:“陸妹妹既已知曉了此事,我也不必再隱瞞,是有這麼個人,孩子也是有的,都是當年一時大意犯下的錯,我本想我們成親之後,再與你商議,將她接進府裡做個妾,他們孤兒寡母有個安身之地即可,男子們三妻四妾是常事,陸妹妹,你是正頭大娘子,這是不會變的。”
聽得他這話,舒雲趕忙上前奪過信件看了一眼。
陸霄又拿過去看。
舒雲說話間上前捶打著於秋池:“你,你混賬,你爹娘可知此事?”
“不知。”於秋池頗有些一人做事一人當的氣魄。
陸霄看罷,把信丟給他說:“我們原本是親戚,你如此,是把我妹妹當成什麼了。”
於秋池上前一步行禮:“我是真的喜歡陸妹妹,若陸妹妹實在介意雙兒,我會跟她一刀兩斷的,隻是孩兒畢竟是於家的血脈,我不忍他流落在外,將來給他口吃的便罷。”
陸行起身,少有的蹦起一張臉,嚴肅的說道:“此事就此作罷,我的女兒,雖不是金枝玉葉,可也是老夫捧在手心裡養大的,你想讓她去給你兒子當便宜娘,門都沒有。你行事如此荒唐,是打我們陸家的臉,你走吧。”
於秋池還想說點什麼,被陸霄推著出去。
子悠起身追了幾步:“於大人,我們本是親戚,婚事不成還有情分在,你的私事,我在這裡向你保證,絕不會從陸家人口中傳出,隻是,我還有句話要說與你,人與人之間,坦誠相待是第一位的,靠欺瞞得來的東西,自是不會長久。”
於秋池覺得自己臉麵丟儘,倉皇的離開了陸家。
午後的茶館裡還沒有什麼客人。
子悠點了一壺毛尖,一壺青梅酒。
飲了幾杯酒後,她拿著酒壺和酒杯倚在江邊欄杆上吹著風。
江風越來越大,雨點驟落,她也不避雨,隻那麼一杯一杯的喝著青梅酒。
她覺得這世上再沒有比她可笑的人了。
從前她對元寶付出真心,結果元寶不告而彆,杳無音訊。
如今,知根知底的於秋池,也在背後藏著一手。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她隻有這一個小小的願望,都實現不了,屬於她的那個人到底在哪裡。
或許她真的是那道長口中的孤鸞星,不適合嫁人。
待熬過了年歲,她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待在爹爹身邊一輩子了。
這樣也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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