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子悠睡不著,她在想陶安村的事。
如今她既不能回金陵,又不能到徽州找哥哥和霖兒。
若讓人知道她沒有進北昭的後宮,恐會給她帶來麻煩,還會連累哥哥和霖兒。
雖說她與顧郎中一家相熟,但也不能長久住在他家中。
聽小蓮說這個村子都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自己如今也無家可歸了,倒與這裡十分相配。
可她總要做點什麼,畢竟日子還要過。
江夏四周是山,偏僻難走,藥農們賣藥難。
若自己手裡有三五千兩銀子,把江夏一帶收藥材的生意攬下。
既能幫幫鄉親們,還能給自己找個營生做。
隻可惜自己現在一窮二白的,有這個心,也沒這個力了。
當初爹爹說陸家的存銀是分散在南景、北昭和寧國的。
南景的所有錢莊都被查封了取不出一文錢,那北昭呢?
江夏旁邊的上井鎮隸屬北昭,是南北商貿往來的中轉之地,客商雲集,錢莊遍布。
子悠心想,上井鎮裡的錢莊一定有陸家的存銀。
翌日天剛亮,子悠叫了一輛馬車便去了上井。
上井果然不凡,說是鎮子,卻客棧飯莊林立,比一些小洲的州府都熱鬨。
子悠打聽著來到一家叫“順金”的錢莊,她小的時候就聽爹爹說過。
她大著膽子進去問夥計:“南景絲綢行陸行,麻煩小哥查一下。”
夥計聽她說陸家,抬起頭來望了她一眼:“你是陸家什麼人?”
“我是陸行的女兒。”子悠對夥計說著。
夥計做不了主,對她說:“您稍候。”說著便進了內堂。
過了一會兒一個帶著老花鏡的像是掌櫃模樣的男子出來,小夥指著子悠說:“就是這位姑娘。”
掌櫃的抱拳問道:“姑娘是陸行的女兒?”
“正是。”
“姑娘可帶了印信來?”掌櫃問道。錢莊曆來的規矩是隻認印信、票根不認人。
子悠想起來爹爹的印信向來是保存在忠叔那裡的,如今陸家被封,忠叔也不見了蹤影。
她為難的說:“我隻是途經此處,存根並未帶在身上,可有什麼辦法取到銀子?”
掌櫃說:“那就需本人來比對手印,或者存根,本人寫的按有手印的代取書信均可。”
她追問道:“如果這兩樣都沒有呢,又或者本人已經離世了,要如何取出銀子?”
掌櫃搖搖頭,忽又想起來什麼:“本人離世,可由官府出具一份認親書,確認是本人家屬,方可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