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停在離京城不遠的山上,一處隱秘的亭子前。
滿地白雪,周圍的樹枝被厚厚的雪壓彎,亭子的簷上處凍出一根一根的冰錐。
寒風凜凜,一男一女站在亭子中間。
女子抬手揭下鬥篷上的帽子,女子麵若寒冰,眸若星河,又長又密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眉如遠山,深邃的眼底充滿了平靜。
顧琰的眼裡不覺染上一層淡淡的笑意,看著女子精致的側臉,說道,
“好久不見,溫禾。”
溫禾微微側過身子,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可眼底卻平靜的不著一絲感情,讓人看不清她的想法,
“好久不見。”
溫禾眺望前方,看到了京城,城牆,街坊,還有皇宮,她放在鬥篷裡的手緊了緊。
她溫禾,回來了。
“都準備好了嗎?”溫禾聲音一如麵色般的平靜,問道。
顧琰點了點頭,“局已經布好,就差一個契機了。”他笑著說道。
溫禾微微偏了偏頭,目光直直的看向顧琰,看到顧琰胸有成竹的模樣,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
“看來,你已經計劃好了。”
顧琰嘴角帶著笑,點了點頭,看向山下不遠處的京城,“陸蘊,是這盤棋裡唯一的變數,也是上天送來給我們的契機。”
“陸蘊?”溫禾歪了歪頭,眼裡有些疑惑,不禁問道。
“你太子妃之位最大的對手。”
溫禾恍然大悟,看向京城的方向,眼裡不禁多了絲期待,“突然有些期待會發生些什麼了。”
“小姐,天都黑了,彆等了。”春桃看著陸蘊蹲在地上,心不在焉的擺弄手裡的皮影,一臉心疼。
今日陸蘊和裴寂約好一起到品香樓用午膳,午膳裴寂沒有來,是玄夜急匆匆趕來告訴陸蘊溫禾回京了,裴寂在忙著安頓溫禾,抽不開身。
陸蘊托玄夜告訴裴寂,自己會在這等著,等到裴寂忙完。
陸蘊輕輕搖了搖頭,抿著唇,笑著看著手中的皮影,“排練了許久,可不能浪費不是?”
陸蘊的手指溫柔的撫摸著皮影小人的臉龐,這兩隻小人是照著裴寂和她的樣貌做的。
“那小姐,你表演給我看!”春桃提起裙子,蹲在陸蘊身邊,真誠的說道。
陸蘊手指輕輕戳了戳春桃的腦門兒,笑著說道,“笨蛋春桃,這是專門為了裴寂排的,不是給他看的,就沒有意義。”
春桃抬手捂住腦門,努了努嘴,“小姐說的是,可是太子……”
吱呀春桃的話還沒有說儘,包房的門被緩緩推開。
“我什麼?”裴寂手裡抱著大氅,疑惑問道,聲音之中帶著微弱的喘息,大冬日的他額間還有明顯的汗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