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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門外的鞭炮聲劈裡啪啦響個不停,門前都是鞭炮燃燒完後的白煙。
沈聽瀾一襲大紅色長袍騎在白馬上,穿過白色的煙塵停在餘府門前,縱身下馬。
身姿挺拔,五官俊逸,在人群中一眼出塵。
“新郎官來嘍!”媒婆手裡捏著一張紅色的繡帕呢,嘴角咧著大大的笑,走路姿勢七扭八扭的,一路從府門快步扭到餘蘊在的地方。
“來來來,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尾,三梳子孫滿堂。”
從小照顧餘蘊的老嬤嬤特意從鄉下過來,給餘蘊梳妝打扮,
“格格的額娘,當初也是老奴梳的頭發。”
他們餘家是祖上有功封的外姓王,是漢人,所以用的還是漢人的婚俗。
“格格真是漂亮,那個詞兒咋說的?傾國傾城!”媒婆扭著身子笑嘻嘻的走到餘蘊麵前,拍了拍手。
從一旁拿過蓋頭給餘蘊帶上,笑著說道,“格格咱們該走了。”
餘蘊垂著頭,目光落在地上,看見自己的繡花鞋鞋尖,腦子裡浮現出沈聽瀾的臉,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低低的應了一聲,
“嗯。”
餘蘊剛跨出門檻,就見一雙嶄新的黑色的長靴出現在眼前。
“上來吧。”男聲緩緩開口,是餘蘊熟悉的聲音。
“兄長?”餘蘊眼裡閃過一絲震驚,但蓋頭遮擋住,彆人也瞧不見。
兄長在兵部任職,往常事務繁忙,很少回家。
“你怎麼……”餘蘊想問兄長怎麼回來了。
“我不回來,沒有兄弟背你出門,那不是讓人笑話你?”餘默蹲下身子,
“上來。”
餘蘊雙手環住兄長的脖子,覺得自己眼眶有些熱熱的。
她以為兄長不喜歡她,不會回來的。
額娘在她兩歲的時候就病逝了,聽家裡的下人說是因為生了她元氣大傷落下的病根。
兄長曾經對她說過,若是沒有她,額娘不會死。
是她,害死了額娘。
“又重了。”餘默聲音淡淡,看著前方,像是隨口一說般。
餘蘊努了努嘴,覺得兄長說話很討厭,哪有說姑娘家重了的。
“是兄長三年沒有回家了,十年沒有背過我了。”
“我長高了很多,自然也重了許多。”
微風輕輕吹過,院子裡的海棠花被吹落,花瓣隨著風,飄舞在半空之中。
餘默的手緊了緊,低低的應了一聲,
“嗯。”
“是很久沒有回來了。”
空氣中還偶有一股淡淡的花香飄過來。
餘默穩穩的背住餘蘊,一步一步朝著府門走去,
“嫁到沈家,不要鬨騰,做好自己的本分,小心行事,不要犯錯。”
“嗯,父親交代過了,我明白的。”
“若是……”餘默一瞬間有些哽咽,眼裡慢慢染上一層淡淡的水霧,可惜蓋著紅蓋頭的餘蘊瞧不見。
“若是什麼?”餘蘊疑惑問道,覺得兄長的聲音有些奇怪。
像是……要哭了?
她搖了搖頭,把這個想法甩出去,兄長這般的人,頂天立地,才不會哭。
餘默眼裡閃過一抹傷神。
若是……若是在沈家受了委屈,不願意繼續待下去了,兄長會接你回家。
隻是這句話,餘默沒能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