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這時,密道的暗門被打開了,眾人一驚,均拖著疲累的身軀將封長梁護在身後。
門口,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爺爺,爹娘,哥哥姐姐們,我來了”
“是九弟,九弟來了,是不是說明北嶽失敗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封家老大。
“是小九”
“小九,我們在這裡”
封昱林順著聲音,順利的將家人們接了出來,眾人都嘰嘰喳喳的問他是怎麼逃脫的,封昱林高深莫測的一笑,也不說話。
他倒是想說啊,可是姑奶奶不讓啊,姑奶奶說她早已不是凡俗的人了,還是不要牽扯太多,封昱林懂,他可太懂那種隱世高人的想法了。
他就挺想當高人的,所以他一直就當著他的封紈絝,這樣就沒人逼著他報效朝廷了,想著他隻要不是個大奸大惡之人便謝天謝地了。總之為國爭光,為家爭光有他的哥哥姐姐們就好了。
而姑奶奶她隻想來見見爺爺,沒辦法,一向大嘴巴子的封昱林,此刻嘴巴緊閉。任大家如何問,就是他靠著他的聰明才智將那些人撂倒了。
本來大家還不信,等路過剛剛那個地方時,一大群人跟個粽子似的被捆在那,眾人嘴角抽了抽,他們不信,但他們沒有證據。
待將眾人都解救出來後,便將封長寧給他的解毒丹分下去了。這一次的瓷瓶中再不是一顆解毒丹了,封昱林沒有細數,反正滿滿當當的一瓶,估計得有上百顆。
封長梁看著手中的解毒丹,一時間年近七十的他鼻頭竟然酸澀起來,這顆藥與自己手中的那一顆並不相似,但他知道,一定是姐姐回來了,姐姐終於回來了。
封長梁走得有些顫顫巍巍的,封昱林一直關注到自己爺爺的動向,看爺爺的情況,他估計已經猜到了。
封昱林嘴角微微一笑,看樣子不用他去多嘴了。所有小廝丫鬟早已經清醒過來,幫著封昱林將大家送回了各自的房間,餘下的北嶽人,也被封昱林押送去了大理寺。
封長梁打發走了所有人,靜靜的站在窗前。
驀得“阿梁”
熟悉的喊聲從封長梁背後響起,一瞬間封長梁的身體出現了短時間的僵滯。僅僅隻是一瞬間,封長梁便顫顫巍巍的轉過身來。
封長寧其實一直都沒有離開,她一直跟著封昱林,一直到眾人都離去也沒有立刻現身,她有一點躊躇,她擔心阿梁怪她多年不曾回來。終是不忍心年邁的封長梁站在窗口吹著冷風。
望著既熟悉又陌生的麵孔,還有那佝僂的背軀,那雙眼睛中再也看不見當年的鮮活,眸子裡霧霾霾的,宛如一汪毫無波瀾的深井,封長寧的眼眶紅了“對不起,姐姐來晚了”
看見封長寧的瞬間,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姐姐”封長梁慢慢抬起手,一聲姐姐喚得,再不是當年那少年郎聲,聲音滿是歲月的痕跡,以及思念。
看見朝思暮想的姐姐,鼻頭的酸澀感越發明顯,她還是與當年彆無二致,甚至越發美麗,他好想像以前一樣衝進姐姐的懷抱,可是自己已經七十了,不再是當年那個小孩兒了。
誰能想到在戰場上英姿勃發的大將軍,此刻居然像一個小孩一般紅了眼眶。
手在那一瞬間又放下了,封長寧上前,握住了封長梁的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在封長梁身體裡流淌著,霎時間,讓本來疲累不已的封長梁有了一絲力氣。
就連那霧蒙蒙的雙眼都有了一絲清明。
這就是仙人的力量嗎。
“不晚,姐姐不管什麼時候來都不晚”
封長梁輕輕的擁上了封長寧,這是他的姐姐,無論多少年,她永遠是自己的姐姐。
那時候都是姐姐保護他,一直庇佑他,至此他發誓要好好保護姐姐,即便姐姐離開,他也一直努力練功,學習,不落下一絲一毫。可是終究姐姐也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一個擁抱,離彆多年的隔閡煙消雲散。
封長寧在這裡待了三年,陪伴了封長梁三年。
三年前,她去了一趟皇宮,見了軒轅文謹最後一麵。也知道了軒轅文謹對她的執念,她很抱歉,當年她隻不過急於為家人找一個庇護,軒轅文謹是最好的人選,他承了她的恩情,又有權利。
可是從長梁的話中,她知道軒轅文謹居然對她有不一樣的心思,他和弟弟一樣,等了她六十年,他不曾娶妻,不曾生子,他的一輩子都在等待她中度過。
她見到他,是最後一麵,軒轅文謹已經行將朽木,否則也不至於引來彆國覬覦,隻要軒轅文謹死了,封家人也死了,這個國家保住的機會便不大了。
軒轅文謹躺在床榻上,迷離間,他似乎看見了那個他放在心裡的姑娘,她還是那麼年輕那麼漂亮,可是他卻已經垂垂老矣。
軒轅文謹輕歎一口氣,看來他真的病的不輕,居然出現了幻覺。
“公子”
床上的老者,募得睜開雙眼,這個稱呼?
老者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封長寧趕忙上前扶著,接觸到軒轅文謹的那一刻,封長寧便知道,他已然油儘燈枯了。
“長寧,是你嗎?”軒轅文謹老邁的聲音顯得尤為顫抖
“是我”
軒轅文謹顫抖著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一時間顯得有些局促,他等了她許多年,可她真的出現的那一刻,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說他是如何想念她嗎,可是當年的她還那麼小,現在的她是那麼美麗,而他呢,依然是老態龍鐘了。
此刻,他突然不敢與她對視。想了半晌,軒轅文謹抬起頭,眼中滿是朦朧“好久不見,長寧”
終是沒有說出口,他的一生,能再見她,便不再遺憾了,何苦說些讓她為難的話。
她用混沌之力幫他,也不過杯水車薪,大限將至,任誰也沒有辦法。
軒轅文謹走了,舉國悲鳴。
沒多久封長梁也走了,多年征戰,封長梁早已油儘燈枯,這些年也全靠著封長寧渡了些混沌之力,混沌之力充滿生機,否則即便是元嬰期的高手也沒有辦法續命。
南嶽國的未來,隻有靠下一輩的人守護,封家也成了南嶽唯一的外姓王爺,以世襲製傳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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