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沒請來大夫,她才走出去沒多久,就看見垂虹往宣明堂來。
原來薛度雁知道羅氏回府了會第一時間去給趙氏請安,她數著時間覺得應該差不多了,便讓垂虹去宣明堂請羅氏到不歸樓吃午膳。
垂虹聽到折柳說要去請大夫,讓她去跟羅氏說一聲,不歸樓就有大夫。
羅氏抱著沈意到了不歸樓,沈意已經不哭了,隻是瑩白圓潤的小臉上淌著一道血痕,眼角的血口已經凝固了。
晚照拿著藥箱替沈意上了藥,又拿出一瓶玉凝膏,囑咐羅氏道:“二夫人記著等大姑娘的傷口結痂之後,每天要替她抹三次,一次都不能落。這個玉凝膏是用了上好的藥材做出來的,有祛疤,潤膚的功效,是治療外傷的奇藥。”
羅氏紅著眼圈把藥膏接了過來,恨聲道:“從來都是如此,次次偏心大哥,從前對我夫君呼來喝去便罷了,如今連阿稚都受了傷!”
女兒是她的命,趙氏可以說她不好,也可以磋磨她,可不應該對阿稚動手。
方才雖然說是意外,可難保下次不會讓意外變成人為。
薛度雁讓人絞了帕子來,讓羅氏擦掉眼淚,細聲問道:“你嫁進侯府的日子比較長,對老太太也相對了解,她是一直都這樣嗎?”
喜怒不定,粗俗無禮。
羅氏把擦過臉的帕子遞給垂虹,回想了一下:“我嫁進來之後她確實是如今這個模樣,聽我娘說,老太太也是大家閨秀出身。可是我看她的言行舉止,卻發現和大家閨秀不搭邊。”
怒氣上頭,羅氏也沒講究什麼背後不可說人言的規矩,將自己聽來的一一說了。
是啊,趙氏哪裡像個大家閨秀?
傳統的大家閨秀可做不來撒潑打滾的事情,也做不來一哭二鬨三上吊的蠢事。
薛度雁揉了揉額角,這個趙氏到底是不是趙家的人?
看來,還是要安排人去一趟蜀地。
隻是,龔三旺去了盂縣青州還沒回來,其他人派去找那夥人,如今她手上似乎無人可用。
現在還是暫時把這件事情放在一邊,先解決溫若綺的事情。
羅氏等女兒睡著了,才注意到薛度雁臉上的血痕:“嫂嫂,你的臉”
薛度雁下意識的抬手要摸自己的臉,被寒侵看見將她的手拿了下來:“姑娘,剛上過藥的,不可亂碰。”
薛度雁把手放了下來,像是毀容的不是她:“不過是被狗抓傷了,沒什麼大礙。”
——
趙氏本想等兒子的傷好了就收拾薛度雁,沒想到外頭倒傳起了流言蜚語。
她讓人一打聽,才知道兒子回來前一天,薛度雁頂著臉上的傷去大理寺了。
連個帷幕都沒戴,就這樣沒遮沒擋地出門,被不少人瞧見了。
外頭傳得沸沸揚揚,都在說是她和沈煒逼迫新婦拿嫁妝出來填窟窿,逼迫不成被沈煒抓傷了。
這樣的話傳出去,侯府的名聲就毀了。
尤其是沈煒,沈聽玨原本打算在兒子六歲前給他請封世子,可出了抓傷繼母,害得繼母毀容這件事,請封的折子即便遞上去了,也會被打回來。
不僅無法請封世子,沈煒小小年紀就心腸歹毒,以後定不會有同齡的孩子與他來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