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度雁見她狼狽萬分地倒在地上,臉上的笑容深了些許,做出一副擔心的模樣:“溫姨娘,你沒事吧?”
溫若綺忍著疼痛,甩了一下腦袋才道:“薛妹妹放心,我無事。”
她扶著椅子艱難地站起來,像是怕被薛度雁看笑話一般,把身子轉了過去,“薛妹妹,我先告辭了。”
薛度雁頷首,讓垂虹將她送出去,隨後讓扁舟把地上的狼藉收拾乾淨。
扁舟蹲下身,將摔壞的脂粉和口脂扔了,隨後將地上的耳環簪子撿起來,氣悶地道:“姑娘,這些都摔壞了!”
寒侵撿起摔到梳妝台底下的匣子,瞥了扁舟手中的簪子一眼:“明日拿去玲瓏閣,讓人修一修還能用。”
隻是可惜,再怎麼修也恢複不成原樣了!
她清點了一下梳妝台的首飾,翻了半天沒翻到姑娘的長命鎖,她麵色大變:“姑娘,長命鎖不見了!”
她們幾人都知道,自己姑娘是瑞親王府的人,要憑著長命鎖認親的。
如今長命鎖沒有了,僅憑老爺的三言兩語,王府能相信嗎?
扁舟探頭往地下看,口中說道:“是不是漏了?還是沒找見?”
寒侵聞言,又要彎腰再找一遍,就聽薛度雁說:“沒丟,在我這兒呢!”
薛度雁攤開細白的手掌,上頭赫然躺著一個巴掌大小的長命鎖。
就在這時,垂虹領著滿臉芝麻點的女使進來,那個女使一進門,就打濕了帕子洗臉。
把臉洗乾淨之後,露出一張白嫩的瓜子臉,唇角還有一粒黑痣,她居然是晚照。
她擦乾自己臉上的水漬,走到薛度雁跟前說道:“姑娘,您這是在玩兒哪一出啊?”
溫姨娘剛上門,姑娘就小聲跟自己講,要她回院子裡喬裝打扮,要扮得誰也不認識的那種,還讓她交代崔媽媽,讓院子裡的女使婆子全部去隔壁的芳華居搬花種草。
彆說晚照一頭霧水,就連寒侵,扁舟和垂虹頭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薛度雁攥緊了長命鎖,摩挲著上麵的杳杳二字,隨即笑道:“我自然是想送溫若綺上青天!”
寒侵一向聰慧,見姑娘握著長命鎖,後知後覺地道:“姑娘,您是想引溫姨娘進陷阱?”
溫姨娘自命不凡,心比天高,總覺得自己除了出身比不上姑娘,其他方麵可比姑娘強多了。
尤其是還在湖州時,姑娘落水之後,孟家雖沒說得太明白,可話裡話外都嫌棄姑娘當眾和一個外男摟摟抱抱。
老爺和夫人寒了心,原本打算退了這門親事,卻聽孟家說起,想將定親的對象換成薛家的乾女兒溫若琦。
自此之後,溫若琦更覺得自己比姑娘高了一等。
當初的薛言和楊氏還沒發現溫若琦是那種狼心狗肺的人,將她當成親女兒一般養了兩三年。
孟家要換女兒結親,他們又生氣,又憤怒。
想當初孟家落魄時,薛家幫扶了多少?等薛家出事,孟家卻迫不及待地上門換親。
薛度雁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露出一個如夏花般燦爛的笑容,輕輕吐出一句話:“她要是沒那樣的心思,千個萬個陷阱都掉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