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啓不動聲色地抽回了這個手臂,背著手打量了一下這個被改得亂七八糟的院子,笑道:“這事不著急,總得讓你學好皇家的規矩,認清家裡的親戚,才好上族譜嘛!”
見溫若綺想反駁,他又問道:“聽說你已經嫁了人,是哪戶人家?”
溫若綺囁嚅著嘴唇不敢說話,她來冒充瑞親王女兒這件事一開始隻有她自己知道。
後來沈聽玨見她三天兩頭就往外跑,儘管他也允許了,可作為一個內宅女人,老往外跑也不像話,再三逼問之後才從她口中把事情撬開。
去冒充瑞親王的女兒?
這是好事兒啊,他實在不該攔著。不僅沒攔,還大開方便之門,讓溫若綺可以自由出入。
衛啓轉頭去看她,見她低著頭不說話,又問道:“你怎麼不說話?難道你嫁的人上不得台麵?”
溫若綺眼神閃爍,咬著牙說道:“父親,女兒嫁的是安寧侯。”
說是說了,卻沒說自己是妻還是妾。
衛啓沒再追問,也不想待在這個糟心的院子裡,“你今晚早點歇息,明日我帶你進宮麵見陛下!”
溫若綺喜形於色,明天進了宮,接受了郡主的冊封,她就是有食邑的人了。
與此同時,一匹快馬馱著一個牛高馬大的漢子往京城飛奔而來。他一進京哪兒也沒去,直接去了成國公府找江九重。
江九重得知有人找,走到國公府門前一看,三兩步走下台階:“你怎麼進京了?”
沈炎章手裡還抓著韁繩,和江九重往街上走:“有些事情,是到了大白於天下的時候了!”
他和母親前半生顛沛流離,受儘苦楚,唯有遇見暇兒,人生才算苦儘甘來。
但是還不夠,這麼多次的刺殺與逃亡,倘若不千倍百倍地還給那對母子,他就白白長這麼大了!
“我先找個地方給你住下,那件事情咱們從長計議。”江九重沒讓他把臉上的幕籬拿掉,他那張臉實在太惹眼,燕京難保還藏著那群人的爪牙。
沈炎章就是江九重投軍路上救下來的男子,當初江九重看清了他那張臉之後,就確定他是沈昭霖的兒子,侯府裡的那個十有八九是冒牌貨。
後來江九重在軍中發現了長滿胡須的沈炎章,原本想旁敲側擊詢問,沒想到他的警惕性很強,半點口風都不露。
還是偶然的一次和外敵對抗時,江九重拉了沈炎章一把,讓他撿回來一條命,沈炎章才開始對他打開心扉。
沈炎章忍辱負重多年,不是那麼衝動的人,聽了江九重的話,他點著頭說道:“我聽表叔的。”
那麼多年都忍過來了,何必再急於一時?
不知道母親和暇兒如今怎麼樣,是不是還活著?
倘若她們安然無恙,暇兒肚子裡的孩子應該已經出生了吧?
江九重將他帶到一處小院,讓他暫時住下,千萬不可以輕舉妄動,千叮嚀萬囑咐之後,他才離開了。
他本想直接回國公府,卻在即將到家的時候,又轉身往薛家而去。
薛度雁聽聞江小公爺上門求見時,還怔了一下,她和江小公爺素無交集,他此時上門做什麼?
他上門了,薛度雁就難免想到江福柔問她是否考慮再嫁的事情,這一想,耳根就開始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