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突然覺得有置身荒原的生猛陰冷殺氣襲來,那種隻有置身沙場才有的排山倒海的冷峻氣息,豈是一般殺手死士可比,就像在荒原上隱藏在密林中的狼群,嗜血凶殘是他們的天性,那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是何人呢,在市井中也有如此強大的氣場,這是自己從沒有見識過的情況!
禦廊兩旁擠滿了看熱鬨的大宋百姓,與平常彆無他異。
賢側目環視,便發現有個人正盯著自己,那個看來就比自己大兩三歲的契丹年輕男子,一身遼人常穿的灰綠長袍,圓領窄袖,隻是那人卻是俊顏濃眉、深額高鼻、顧盼間頗為冷峻威嚴,是這人嗎?正要回頭,卻被一叢高大挺拔的人影吸引過去,心中卻驀然一驚,那契丹男子旁邊還有一人,個子極高、雖隻是驚鴻一瞥,但那男子的隨意和陰冷柔和的笑意卻讓賢神經突然繃緊,此人卻是誰,這般霸氣淩厲、剛毅果斷,世上絕無第二人,但那人眼裡遊離的對於殺戮和戰事的渴望卻讓賢厭惡地轉過頭離開。
周圍的百姓人群今日在此處本就是為了一睹高麗王子的風采,見賢高貴優雅,氣度堪比仙人,自然引起人群的轟動。
蕭撻攬卻瞅著高麗衛士向耶律斜軫取笑:“大王是如何也躲不掉的。”那高麗王子的眼光並未在自己身上停留多久,不知道斜軫會如何看待。
耶律斜軫嘴角含笑:“在外慎言。”
蕭撻攬低頭:“是,將軍。”
耶律斜軫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卻想起安成來,她跟這位高麗王子太像了,都是傾城絕世的人,似乎是脫離了塵世的存在,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讓蕭撻攬先回驛館,自己悄悄跟上了賢的高麗衛隊。
德明一大早便在自家王府花園內習射箭,聽隨臣和自己說朝中政事,偶爾簡短地總結之言總讓這位父皇身為信任的臣子交口稱讚,偶有走神之舉,便將杯中的早茶儘數倒往香木花卉之中,安成在哪兒呢?她什麼時候回來,她被誰抓去了!
現在這段時間的大宋皇城中,已經暗度陳倉來京的吳越死士,高麗世子除外,遼國人、黨項人,誰最有可能抓走安成呢?德明搖搖頭,安成可千萬彆出事,雖說安成不是自己母妃所生,但對於這個妹妹,自己的喜歡絕不會比大皇兄和德昌皇弟少,若然以後見不到這個比自己那一母同胞的妹妹聰明可愛得多的安成妹妹,那真是這世上最遺憾的事呢?
德明打定主意,決定進宮看看。
貼身隨從王有急急來報:“王爺,薇雅姑娘,小碟!”見自家王爺寵淡不驚的有些錯愕的臉,心想千萬彆引起王爺的厭惡,王爺一向討厭人做事慌張不知禮數,便放慢腳步來到德明身旁,將事情給德明耳語一番,德明頗為喜悅:“什麼?”德昭皇兄已經發現了那日聽雪樓殺手的蹤跡,而且還是這麼荒誕的故事,那麼安成回來了?
進屋的時候突感陰風陣陣,而且感覺到裡屋有人,但看守門衛的士兵說沒來過人啊?蕭撻攬悄悄往裡走,將軍說這個人也許不是人,是怎麼回事?
隱約瞧見那公主睡著的地方有一個白影在晃動,如霧如煙,似在雲裡霧裡,心道這大白天的是什麼怪事?便悄悄向裡屋靠,但瞧見的情形卻讓蕭撻攬驚愕不已,有個頭戴白帽,一身白袍的怪人,很是瘦削,個子也很矮的長須垂地的人正在給那公主喂什麼東西?還一直在床邊念念有詞,走來走去,隻是他背對著自己根本看不清麵容,但從裡麵傳來安成公主的聲音,似乎仍然渾渾噩噩,好像是在抗拒什麼?
難道這就是將軍一直要自己等的人,他才是讓這個大宋公主中毒的人?那個殺手隻是個幌子?隨手悄悄將壁上彎弓取下,撇在腰間的彎刀也握在手中,接著便聽見安成的哭聲和躁動聲,那白袍人越發急促,未及逃脫,便衝了進去,那白袍人聞聲一驚,回過頭來,見是個高大英俊的男子,心中一寒,啞了聲,丟了手中一個瓷瓶,竟化作一縷白煙,就地逃遁消失了!
不敢相信,但房間內確實一個人也沒有啊,這是怎麼回事?那人到哪裡去了,他到底是人是鬼?
蕭撻攬無法解釋眼前發生的事,半響才回過神來,扔向那白袍的彎刀掉在地上,驚奇地發現地上竟然有一灘血跡,定是那人流下的,那個白袍人到底是誰?被自己塗了烏桕的彎刀傷了居然沒感覺,還能遁形逃走,好生奇怪也好生厲害!
安成不知何時已醒過來,正瞧著自己,一喜,正要上去詢問安成何時醒過來的,隻是那公主卻虛弱地往後一靠,很是戒備。
安成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醒不來了,而且一醒來就痛苦地要死,完全不是夢中的情景,而麵前竟站著一個陌生男子,而這裡又是什麼地方?那英俊粗狂的男子是異族人吧,似乎在問自己什麼,男子關切的聲音拂過安成的心田,安成一急,想說話卻覺得渾身沒力,腹內絞痛,眼前一黑,又要暈睡!剛剛是他救了自己嗎?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