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崇、德明在宮中喝酒,德崇問德明:“德昌怎麼近日不見?”
德明喝一口茶,戲謔笑道:“安成這場病差點要了他的命,現在多半在鳳棲苑,哪裡記得我們兄弟之約,何況,那潘家小姐一向和他私交很好,宮外,他也很忙,三弟,也夠辛苦的!”
德崇點點頭,道:“我剛剛來的路上,碰到秦王叔,好像是和德昭皇兄去迎接錢淑。”
德明聞言,玉杯頓住,臉色起了一絲非常不易察覺的變化,慵懶地望著德崇,似略有所思,看著德崇道:“倒是好久沒見過錢家三子了,我聽說陳廷進都在準備納土事宜了!”
德崇也愣了一下,心想卻不知道錢家反應如何。
德明道:“皇兄,我們也去看看安成吧!”
德崇正點頭,卻見內侍徐喜疾步走過來,看著兩人道:“兩位王爺倒是清閒,秦王、安嶽王都在門口候著呢,快隨老奴走吧!”德明、德崇趕緊起身,隨徐喜去了。
德昌和安成在園內喝早茶,德昌遂講起安成患病期間發生的事。
安成聽得雲裡霧裡,大病一場,神色總是有些倦怠,德妃更是命其臥床靜養,不想其勞神費心,日日困在內室,今日天色正好,便至花園靜坐,聽德昌講之前之事,道:“我暈睡期間的事,這幾日總想不起來!”
德昌見安成雖起色好些,說話到底還有氣無力,不願其勞費心神,安慰道:“想不起來就彆想了,世子說你身體還未複原,要多加休息,不可勞神!”
安成點頭,許久,嫣然笑道:“等我好了,要去你府上玩!”
德昌嬉笑著勸道:“我的好妹妹,你可記得答應了你母妃什麼,你要是再有事,父皇非要了我的命不可!”
安成聞言臉色越顯慘白,心有所慮,說話也很容易累,卻輕笑道:“妹妹的病總歸要好的,這些日子所幸聽母妃的話,整日困在宮裡,實在無聊倦怠,二哥哥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嗎?”
德昌素知安成心性,隻得含笑點頭。
兩人說話際,曹雲軒走了過來,深看安成一眼,對德昌道:“王爺,皇上讓你趕緊去東華門。”
德昌趕緊起身,道:“怎麼不來內監要勞煩你來知會,錢家這次陣勢可真夠大的,把整個國家都搬來了吧!”
曹雲軒臉一紅遞眼安成,德昌知其心意,一邊走一邊囑咐曹雲軒:“雲軒,皇妹無聊,你陪安成說會話,不過,彆累著她!”
安成忍住笑,打斷道:“三哥,你彆囉嗦,快去吧!”待德昌走後,安成便問曹雲軒:“雲軒哥哥,雅魚小姐找到了嗎?”
曹雲軒看著安成,覺得安成這一病,倒乖巧安靜了許多,隻是那人的事,卻不好多說,溫柔道:“你好好養病,彆的事不用掛念,不然哥哥們會擔心的!”
還想問些彆的,卻見曹雲軒盯著出神,輕呼幾聲方回神:“我,與你的哥哥們定不會叫你白白受傷生病,受儘委屈。”
安成心知當前吳越局勢複雜,有自己身涉其中,但與前朝國事相比,自己一個公主的安危病痛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曹雲軒見安成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瞬間失去神采,天地之間仿佛日月同時失輝,一片昏暗,心有不忍:“公主要好好養病,快些安好才是最緊要的事。”
安成微笑點頭,一時無話。
曹雲軒站在海棠樹下,風姿揚異。
安成心中忽然一暖,似乎在夢中見過一個人呢,那個英氣無敵的年輕男子,怎麼麵目卻這樣迷糊,那天晚上,自己見到的到底是誰!
曹雲軒不再看安成,那雙美麗清澈的眼睛很容易讓世人淪陷,願為她生,願為她死,當日,自己連隨她而去的心都有了,自少年時見過她一麵,今生今世,心中便容不下她人,隻想守護在她身邊,能經常見到她,看見她笑,已是上蒼對自己莫大的恩賜,隻是,卻不想世間俗事讓她煩憂,終究不打算細說德昭已找到錢雅魚的事,卻不想安成因為猜測而勞神費思:“聽雪樓的案子是由安嶽王負責,這跟雅魚小姐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對了,興平郡主托臣向公主問好,說是好想公主呢!”
安成笑顏如花,點頭道:“我在宮裡實在無聊,母妃怕我勞累,都不讓侍女們和我多說話,雲軒哥哥,你若有空,就請興平進宮陪我罷!”
曹雲軒心中一陣眩暈:“好,我知道了。”
安成忽感胸悶氣短,笑道:“我先歇著去了。”
曹雲軒點頭,安成咬著牙偏過頭,手捂著心口,差點倒下,卻仍撐著,心道:“莫不是氣喘也犯了?”
看著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明豔絕倫,美麗得近乎虛幻,隻存在於想象中的聖潔與光輝,心道雖自小與她相識,但心中卻時常有患得患失之感,她還是小郡主的時候,便不忍她被欺負,而後當今皇上登基,她為公主,自己就進宮為職,不為皇恩家族,隻為離她更近一步,能經常守候在她身邊,便已知足,多餘的奢望,並不敢多想,自己和她的距離,不是身份的距離,皇族和下臣的距離,而是,她的美好、她的清澈內心,美好得讓自己不敢直視,自己凡塵之雲泥,豈敢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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