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朝後,德妃倦怠不知如何打發,含翠已進門喜道:“娘娘,皇上和公主來了。”
德妃欣喜,對鏡看妝:“快,出去迎接。”
還未出門,已聽太宗聲音,果見正攜著安成一起:“愛妃。”
安成抱住德妃道:“母妃,父皇說禦花園牡丹正好,要咱們跟他去賞呢。”
德妃先向太宗見了禮,心中喜不自勝,麵上卻道:“你父皇剛下朝,你也不怕皇上累。”
太宗道:“孩兒說的對,朕批奏折批得累了,便放半日假吧,愛妃今日妝正好。”
德妃聽得玉麵含春,便由安成同拉著出宮門。
禦花園北亭,初雲公主近來愈愁眉不展,恰遇淑儀吳氏攜安國公主遊玩。
吳氏怯弱膽小,一向懼怕孫貴妃母女,初雲公主彎腰逗安國:“怎見了皇姐也不叫?”
安國怕人,躲於吳氏背後:“母妃,我怕。”
初雲公主錯愕,有了怒氣:“淑儀真是好教導,安國怕我什麼?”
吳氏將安國牽出,低聲賠禮:“四公主彆生氣,安國她是年幼怕生,快叫四皇姐。”
安國才叫聲:“四皇姐。”
初雲公主想起自己母妃近來頗與臧氏交好,實在不解,且不說此前臧氏婢女嘲笑自己在國子學與賢世子諸事,那次欲罰舌邢,臧氏包庇,最後父皇召見,責罵自己太過辛殘狠毒,召令後宮不得隨意處罰宮女宦官,後澈兒戴重環事出,父皇現今連看自己一眼也不想,亦連累母妃被罰管教不嚴之罪,想必也是臧氏背後所做。
然母妃卻不計前事,仍與之交好,李妃自不必說,已擔協理後宮之職,又已添新敵高氏,臧氏父族、才名皆弱高氏,容色卻能爭一時之短,如今看來,顯然是利用了母妃,借自己之事打壓,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母妃卻還日日前去照看她,連自己這個女兒也少見了,莫不是糊塗了。
初雲公主自出生起,便得榮寵,而今卻不得父皇、生母待見。與親兄一向疏離,便是興平、慕容玨等相好的朋友亦多遠離,心中實在鬱結難明,一時心生厭惡,失手推開安國,與苑瑢道:“那女人近多得意,咱們走罷。”
安國跌倒欲哭,吳氏趕緊摟住安慰,安國卻心中委屈,愈哭愈大聲。
初雲公主遙見太宗、德妃、安成等已朝這邊過來,連哄帶命令:“你彆哭了!”
吳氏委屈道:“四公主,賤妾雖卑微,安國好歹是皇上的女兒,你的妹妹,你有何故推她呢?”
初雲公主辯解不得,太宗已至,眾人行禮,安國仍哭,便詢問:“你們,這是怎麼了?”
吳氏將事情說了,太宗招呼安國過來,安國跌跌撞撞靠近太宗,卻見小手紅腫破皮,便哄邊斥:“初雲,朕命你思過,莫不是罰輕了,竟欺侮你皇妹,把通尹、孫貴妃叫來。”
近旁黃門已行,初雲公主嚇得跪倒:“父皇,此事與母妃無關,安國她是自己跌倒,與女兒無關。”
吳氏慘哭:“四公主,你怎的如此,這裡這麼多宮婢都看見了,你不能欺瞞皇上啊。”
太宗將安國遞給德妃,指著欣兒道:“你說,十一公主是怎麼跌倒的?”
欣兒嚇得哆嗦,卻不敢答話,跪下道:“回……皇上,奴婢,奴婢沒,沒看見。”
太宗怒極,又指著初雲公主身後婢女問話:“很好,那麼你呢?”
那婢女亦跪不敢言,隻稱沒瞧見。
太宗龍顏大怒,命身旁內侍:“你們都沒看見,留著雙眼有何用,帶下去挖了。”
眾宮女哭求饒命,初雲公主嚇得嘴唇發白,不敢動彈。
安成勸道:“父皇,您嚇到安國了,您一向寬待後宮,豈能因為些許小事厚責宮人呢。”
德妃亦扶著吳氏、照看安國,勸道:“是啊,皇上且等貴妃娘娘來了再說罷。”
太宗怒氣稍減:“宮人不罰,你卻不能不罰,且等你母妃來。”
孫貴妃慌至,行禮畢,太宗冷笑:“來得倒快。”
孫貴妃儘量心平,卻難掩緊張:“皇上召見,不敢怠慢。”
太宗得安成、德妃勸慰,挾著怒氣與孫貴妃道:“你在何處?”
孫貴妃未明,答道:“臣妾剛請太醫往臧妹妹處請脈。”
太宗:“這事以後讓李妃去做,你不必辛勞了。”
孫貴妃:“臣妾是皇上嬪妃,臧妹妹第一胎,臣妾有福澤能照顧皇上未生子嗣,怎敢談勞苦呢。”
太宗:“朕說不必了。”
孫貴妃見初雲公主跪在地上,是不知具體何事,才惹來天子怒氣,不敢再言“是,不知初雲犯了何錯惹皇上您生這麼大的氣?”
“你教的好女兒!初雲為禦二品公主,此前私設刑罰,懲處宮人,引惹惡聲,已非善淑,為身長皇姐,不思友睦兄妹,反倒欺淩,你說,該如何處?”
孫貴妃大駭,驚懼不已,慌忙跪拜乞罪:“臣妾惶恐,初雲過失,實臣妾管教不嚴之過,請皇上先罰臣妾,初雲,還不快向淑儀和安國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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