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山作為此次西征的副帥,知道哈桑身上背負的,在侄子堅毅深遠的目光垂視中,又聽見他說:“阿魯多已經是一把不能殺人的刀。”
莫山和阿魯多乃戰場宿敵,對這個老對手十分了解,他並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對手,十年前,自己曾一箭射中他的左足,當然也沒討到便宜,背身也留下了永遠的刀疤。
哈桑對眾將說:“阿魯多年邁且倉促上任,號稱薩曼帝國第一功臣,不過是占著祖輩的榮耀和資曆,其人一向誌大才疏,在塔什乾突厥大軍中並沒有什麼號召力,不足為懼,在他的援軍到來之前,我們一定要拿下訛答剌城!”
莫山望了一眼城樓方向,似乎明白了哈桑所指。
薩穆裡傳令:“傳令全軍原地休息,等待東岸的軍隊來與我們回合!”
被圍困在城中的薩賈德在城樓上,觀望塔拉斯河岸的動靜,哈桑對白水城還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可是卻完全沒有進攻的意思,他要做什麼?但隻要他不進攻,我就還有喘息之機,等待總督援軍的到來,急命守城士兵日夜監視著塔拉斯河動向。
哈桑所在的軍帳之內,莫山、薩穆裡、薩布爾、塔希,紹伊和其他高級將領們一邊喝著馬奶茶,吃著烤全羊,一邊聽主帥布置下一步的作戰計劃:“白水城,我們暫時進不去了,但是,他們也彆想出來,我們在此留守一萬鐵騎,由薩布爾你來率領。一是用來監視白水城,白水城乃塔什乾軍事重地,記住,暫時不占領,並不代表我們不需要。二是用來搜集船隻,預備馬上到來的雨季,保障我們的後續部隊跟進,最後,全軍休整一天,直接向訛答剌城前進,最好能夠活捉訛答剌城主,讓我們早點結束這場戰爭,回家與家人團聚!”
“好!”
全軍休整完畢之後,哈桑率軍繼續西進,大量從白水城中逃出來的百姓淪為了喀喇汗軍的戰利品,其中年輕力壯的年輕男子和年輕漂亮的女子被喀喇汗將士擄走,裝上囚車,淪為戰俘。
剩餘的逃難百姓,莫山命令中軍分出一支輕騎,將他們往訛答剌城快速驅趕。
沒日沒夜的驅趕,終於,訛答剌城近在眼前,幸存下來的白水城逃難百姓哭得傷心欲絕,出城時近十萬的百姓,現在隻剩下了兩萬人不到。
守城將士命令緊閉城門,以防奸細入城,命人向城主報告。
餓答剌城主禮薩震驚,喀喇汗軍來得太快了!莫山命輕騎一邊叫戰,一邊射殺百姓,以迫禮薩開城門,禮薩作為父母官,一城之主,看著一萬多的逃難百姓就在自己眼前被屠殺,毫無反抗之力,麵對挑釁、來勢凶猛的強大敵軍,悲憤交加,急紅了眼:“喀喇汗人欺人太甚!”不顧臣下勸阻,命人打開了城門。
進了訛答剌城的白水城百姓不但帶來了喀喇汗大軍將至的消息,也同時帶來了白水城城主避而不戰的消息,麵對喀喇汗士兵的叫戰,為避免喀喇汗大軍到來後直接發起猛烈進攻,以阻擋敵人前進的腳步為由,禮薩決議先發製人,派遣軍隊出城,欲在郊外阻擊喀喇汗軍的腳步。
總督府大廳,年邁的總督阿魯多因足疾發作,坐在座位上,看著前線發來的軍情緊急,麵色凝重,愁眉不展。
白水城被圍困、訛答剌城危急,所有大臣都被召集到總督府商議對策,已經快一下午了,對於是否出兵,文官武將們仍在爭議。
喀喇汗人的統帥叫做哈桑,是副汗蘇萊曼的長子,阿魯多不了解此人,但副帥莫山,阿魯多卻很熟悉,可以說是刻骨的仇恨,十年前那一戰,那個老匹夫一箭將自己射成了跛子將軍。
大臣們意見並不統一,原因是如若貿然出兵,花剌子模人正在滋擾後方,恐麵臨喀喇汗和花剌子模的聯合夾擊,這並非沒有道理,隻有自己的兒子主張馬上出擊。
“再遲疑,這裡馬上也會淪為戰場。”麵對禮薩讓人帶來的緊急軍情,塞利特對於自己父親和大臣們說道。
沒有人理會塞利特的話,多位大臣主退,一位大臣甚至對阿魯多說道:“總督大人,您是塔什乾的守護者,不能待在如此危險的地方,我們還是暫時先向後轉移一下吧。”
塞利特跟隨父親從木鹿來此才一個月,父親雖是名義上的總督,拿到了兵權,麵對桀驁不馴、宣誓對西木居爾家族效忠的突厥人,卻並沒有實際控製權,還有耶普拉西姆留下的這一套臣屬班子,不過是突厥人的狗罷了,心中認定是耶普拉西姆的陰謀,那次在海爾尼宮後花園,他說:“老將軍,希望您在這裡待的愉快,我很快就會回來!”聽到這些突厥人麵對敵國兵鋒主退,更加怒不可遏。
“住口!轉移,轉移到哪裡?難道你們怕了喀喇汗人了嗎?就這麼急著給他們騰地方?文官主退不說,武將也!”塞利特大罵,為了避免再與武將產生隔閡,停頓了一下沒有說完。
“你!”大臣被塞利特一席話懟得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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