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塵聽了傾塵吩咐,便一路向下走去,不多時就看見了幻聆等人。
若論道行,幻聆三姐妹和九天玄女,都已達金仙之境,自然遠勝淏淵等人。但他們現在卻坐在一起,並未分離,眾人言笑晏晏,顯得很是歡快。
另一邊,傾塵見眾仙大多已然離去,回首看了看關著的紫霄宮,想了想也不多言。與伏羲等人一起,往玉京山下悠悠走去。
玉京山上,設有億萬雲梯,皆為白玉所成,故而一塵不染。但鴻鈞老祖性好樸素,不尚虛飾,不僅紫霄宮中很是古樸,就連這些雲梯之上,特沒有半點浮雕。
此時在玉石台階上,眾仙三三兩兩地結伴而行,一邊走著,還一邊說著話。不過有些人的話,看他們的意思,似乎並不急著離開。
“姐姐,紫霄宮還要九萬年才開。你說,我們現在去哪裡啊?”有兩個女子一同走在山中,那粉衣的看起來小些,拉著翠衣少女的手,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問道。
“龍族已經統一了東、南、西這三海,唯有北海是鯤鵬一脈的地盤。那鯤鵬亦非族類,至少都是天仙,其中也有些強者,故而這些年來,北冥一直爭鬥不斷,還未曾被完全占據。但四海水族勢大,我聽聞鯤鵬已有投靠鳳凰之意,恐怕四海一統,也不過是早晚之間的事吧。”翠衣少女輕輕牽著粉衣女孩,眉目之間隱有憂色。“如今那東海,我們恐怕是回不去了。隻是偌大的洪荒,或許也隻剩下那些大神通者的道場,還算是清靜之地吧。”
“可是那些大神通者,又憑什麼收留我們?姐姐,不如,不如我們······”
“妹妹,你可是有什麼想法?”
“不如我們,就待在這玉京山中,不走了吧!”粉衣女孩忽然停下了腳步,咬了咬牙,終於將這話給說了出來。
玉京山人煙稀少,除去山頂的紫霄宮,就隻有花草樹木、鳥獸魚蟲而已,並無修行之人。眾仙這樣做,也是感念鴻鈞傳道之恩,不願擾了此地清淨。而留在這玉京山上,自然不比屋舍住宅,但這麼做,已是無可奈何之舉。不管怎麼說,這環境再是簡樸,也總比在外顛沛流離要好吧。
玉京山乃鴻鈞老祖道場,想來三族縱是神通廣大,也不敢來這裡搗亂的。
“胡說!”那翠衣女子麵色大變,將她輕輕一拉,又瞪了她一眼。“玉京山乃是鴻鈞老祖清修之地,我等豈可在此打擾?”
“可是,可是······”粉衣女孩連說了兩個“可是”,最後將手一甩。“可是若不這樣,這整個洪荒,哪還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那也不能這樣!”翠衣少女麵色堅定,隨後她也意識到自己情緒不太好。想了又想,她輕撫著女孩的臉龐,神情慢慢變得舒緩了下來。“天涯藐藐,地角悠悠。總有一處地方,是安寧的所在。”
“那我們現在去哪?”粉衣女孩對翠衣少女顯然極是依賴,聽她那麼說,也不好再堅持了。
翠衣少女想了想說道:“先去洪荒北部看看吧。那裡人煙稀少,三族一時應該還不會注意。”
粉衣女孩繼續問道:“如果,三族以後注意到了呢。”
“那我們就去天界,去冥界。我真就不信了,這偌大的洪荒,他們三族,還能全占了不成。”翠衣少女咬了咬牙,目光之中流露出幾分堅決。
“據說在天界之中,皆是雲層峨峨,而冥界之內,無有星辰之光。故此這二界之中,我都沒聽說過有什麼人住。”粉衣女孩沒去過那兩處,但她對天界與冥界,本能得有些不喜。
“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翠衣少女歎了口氣,輕輕拉著女孩的手,看起來,她也不想離開這玉京山。
類似的對話,在玉京山,乃至玉京山下都有人提及。有的終究不願擾了玉京山清淨,還是決定離開此地。有的想了又想,還是覺得這裡最好,便在玉石台階上停了下來。還有的,選了個折中的法子,平日住在玉京山下,一見風頭不對,立時就可以躲進玉京山中。
隻是他們都沒有想過。當三族的戰火,侵擾到了玉京山的時候。這人儘皆知的第一位混元聖人,紫霄宮鴻鈞老祖,真的會管嗎?
“傾塵哥哥。”眾人走著走著,矜淵忽然看向了傾塵。
“淵兒,有什麼事嗎?”傾塵淡然笑道。
“你看這洪荒,當真廣闊。”雖然知道西靈娘娘不想管這些事,但矜淵卻還沒想好,就想問問傾塵的打算。不過她也不好明說,隻好這樣隱晦的一提。
“洪荒最初,隻有天界與地界,天地二界清濁之氣交合,這才有了現在的地界。後來大家都把現在的地界喚作地界,原來的地界,才變成了冥界。天界有九霄三十三天,冥界有九壘三十六土,這其中最小的青霄玉華無極天和第一壘色潤地,都比地界要大上許多。”傾塵並不回答,似乎隻是說了說天界與冥界的來曆與現狀。但矜淵聰慧無比,一聽就知道,他也不打算插手其中。
天界無有仙靈,冥界隻有冥河老祖,這兩個地方,確實是清修的好去處。
“參見老師。”忘塵帶領幻聆他們,率先向傾塵等人行禮道。說話之間,眾人已到了幻聆聽道的地方。
大家下了玉京山,也不到處遊玩,徑直便往大荒山而去。不過眾人還隻是剛剛起步,方才行了九千二百四十七萬億那由他雲程,就都停了下來,站在雲端,卻是不走了。
璿璣早知為何在此停下,到了這裡,便向傾塵等人賀喜道:“西昆侖有希有、陸吾、開明獸,蓬萊島有囚牛、睚眥、嘲風、蒲牢、狻猊、贔屭、狴犴、負屭與螭吻,我靜虛山亦有鵷鶵、鸑鷟、鴻鵠、發明、焦明、鷫鷞和幽昌。而諸位道兄的大荒山,也將收下護山神獸了,真是恭喜啊。”
往雲層之下望去,卻是一座氣勢雄渾的山脈。此時山中正有四獸相鬥,皆是馬身、麟腳,身形如虎豹,首尾似龍狀,背生一對羽翼,身長九萬那由他由旬。其中那頭生雙角者,一為貔貅,一為辟邪,而單角者,則分彆是天祿與符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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