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儘混沌,太陽星,太陰星······
大荒山,昆侖山,靜虛山,蓬萊仙島······
宛轉悠揚的歌曲,除去混沌鴻蒙之外,還在無數的乾坤、寰宇,以及諸天萬界中回蕩。
這首樂曲,並非人人都能聽聞,因為這並不是普通的音樂,而是明軒的心境所化。能聽到這首歌的,皆與明軒有緣法牽連,且沒有被她排斥。此曲所到之處,如明軒親臨。歌聲越傳越遠,驚動了無數的仙真,同時又漸漸化入了天地萬物之中,終於再無痕跡。
“歸來猶記形影······你就這點心願嗎。”
傾塵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悲傷的神色。他靜靜聽完之後,不禁發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歎息。
“隻是到了那個時候,你所記得的,又是誰的形影?”
“走吧。”明軒臉色微微變了變,似乎聽懂了傾塵在說什麼,但她卻沒有回答。
兩人翩然轉身,離玉京山而去。
月色漸漸淡去,太陽悄然升起在空中,明媚的陽光照破了黑夜,這就意味著已經到了黎明。
東昆侖與西昆侖皆被陣法結界隱匿,如今的昆侖山脈,隻有中央的玉京山,還呈現在眾人的麵前。玉京山高聳入雲,山間彆無他路,僅僅隻有一條玉石台階蜿蜒而上,直通山頂的泰元峰。如今玉京山上空無一人,唯有百鳥翱翔、萬獸奔騰,而山下也很是寧靜,隻有一男一女同行。這兩人看似閒庭信步,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但轉瞬間就從玉京山腳,走到了昆侖山外。
“當······”
雲霞彌漫了天際,突然,三界之中響起了一聲鐘鳴。其音初時不大,仿若一聲再普通不過的鐘響,但正是這不算響亮的鐘聲,卻在刹那間傳遍了三界。而鐘聲傳播開來,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越發得悠揚響亮。洪音中充滿了古老的氣息,貫穿亙古,恍如混元大道。
不過對於眾仙來說,這個鐘聲,還有另一層意義。
八萬九千年已過,紫霄宮開。再過千年,便是紫霄宮傳道之日。
“父親。為何一定要女兒能夠熟練使用內外旗門,然後我們才回玉京山?”
玉京山下,隻有一條幽深的道路,通往昆侖山外。道路的兩側是已經看不見了的東昆侖和西昆侖,而山的另一邊,卻是一條絕路。
說是絕路,並不是說就不能走了。玉京山再怎麼說也隻是一座山,就算無路可走,那飛禽也可從天空中飛過,走獸亦可攀岩而上。更莫說仙家自有玄妙神通,明曉縱橫無間之法,並非高山大海能夠阻攔。
隻是玉京山並不是一座普通的高山,這裡是鴻鈞老祖的道場,泰元峰上的紫霄宮乃是鴻鈞老祖的宮殿。如果想進入紫霄宮,先要登上泰元峰,而若要登上泰元峰,就隻能沿著玉石台階一步步走上去。在山上,是不能越過台階的欄杆走上玉石台階的,所以要踏上玉石台階,也就隻有從山腳的入口這一條路可走,再無彆的道路。故而除此之外,其他的路徑,都隻能稱為絕路。
此時正有四人,從遠處向著玉京山一路走來。走在最後麵的那個少女,頭戴魚尾金冠,身穿大紅白鶴絳綃衣。她在路上跟著長輩徐徐而行,忽然聽到一聲鐘響,當即向著走在最前麵的男子問了出來。
“如今八萬九千年已過,紫霄宮想必已經重開,我們卻還未進宮門。若是有些道友到了,而門前卻無人接待,這未免於禮數不合,恐怕他們會心生不滿。而鴻鈞老師見了,亦會怪罪我等考慮不周。龍吉自己倒是沒什麼,隻是因此連累了父親、母親與姑姑,實在太不應該。”
“龍吉,你這麼想,才是太不應該。”
走在最前的男子忽然停了下來,他便是龍吉的父親,名為昊天。昊天就是在紫霄宮中化形而出的,他初次見到洪荒眾仙之時,尚是個清秀孩童。為了聽講混元大道,眾仙才來到了玉京山,也就是在那次傳道之後,紫霄宮之名響徹洪荒。
鴻鈞老祖第二次講道之時,他已成了少年模樣,不久後便與瑤池有了一個女兒龍吉。而到了現在,他的相貌,已經成為了中年男子。仙家容顏隨心境而改,他女兒都已是少女模樣,他當然不會再認為自己隻是個懵懂少年。
“我與你母親、姑姑,雖在紫霄宮中化形而出,卻並非是鴻鈞老師的門人,鴻鈞老師也不會收弟子。紫霄宮尚未建成,我們已在泰元峰上,紫霄宮建成之時,我們三人恰巧化形而出。真要論起來,我們亦可以算是這裡的主人之一,和他之間的關係,隻不過算是同居一處而已。”
龍吉連忙問道:“可是,紫霄宮傳道之時,明明是你們迎接與招待眾位道友,隨侍鴻鈞老師身旁。而且,你們也是叫得老師,為什麼現在卻說去得晚了也沒什麼關係?”
瑤台答道:“鴻鈞老師是紫霄宮的主人,而我們也不是客人,更不是他的仆從侍者。之所以叫他老師,僅僅是因為我們曾在他座下聽道,得他指點修行罷了,這點與眾仙並無區彆。你若不願意,稱他為道兄亦可。所以對外自稱之時,我們隻可說自己是紫霄宮中人,卻不能說是鴻鈞老師的門人。”
說完這些,瑤台伸手輕撫著龍吉的一頭秀發,繼續說道:“紫霄宮傳道,是鴻鈞老師講道,並非是我等傳道,本來也沒有必要幫助鴻鈞老師接待眾位仙家。而鴻鈞老師也隻是在紫霄宮傳道,卻並沒有要求他們必須前來,當然也沒有招待他們的道理。隻不過,我們願意這麼做,而鴻鈞老師也同意了,僅此而已,並不代表我們就一定要這麼做。我們隻說了第一次講道之時要去接引眾仙,第一次傳道已經過去,我們的承諾就完成了。至於第二次、第三次,以及之後的事,就與我們無關。眾仙家願意與我們交流,也隻是因為我們接待過他們,他們便也招待我們,這不過是禮尚往來,並非看在鴻鈞老師的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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