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回去早些,和葛炳輝一起準備晚飯。鐘曉、李夜墨與肖百川一行人回到道觀時,已是天色漸昏。
阮經亭和葛炳輝,杜雨,還有個穿道袍的小童兒,幾人坐在樹下,圍著個寬大石桌有說有笑。
三仙觀是座極小的道觀,前麵是供奉三仙的大堂,從側門就可以到道觀的後院,這院子對六個人來說十分寬敞。
貼著山石建了八九間小屋,除了師徒幾人居住,還有柴房廚房之類。院子裡有幾棵頂老的樹,樹枝張著,彼此錯落,也是彆有情趣。
“師父,我們回來了。”李夜墨和肖百川恭恭敬敬道。
葛炳輝望著李夜墨擠眉弄眼,笑得很是奸詐。
阮經亭擺擺手示意幾人自己坐下。杜雨起身去給李夜墨,肖百川兩位師兄及鐘曉添飯,李夜墨在長凳大大咧咧一坐,把杜雨先遞來的碗筷放在鐘曉麵前,道:“辛苦老四了!”杜雨笑笑給李夜墨又添了一碗,給肖百川添了一碗,這才又坐回位置。
幾個弟子都安靜坐著,直到阮經亭先拿起筷子,喝著葫蘆裡的酒,才端起碗吃飯。
肖百川解釋道:“鐘姑娘,我們翠屏山上人丁不多,平日也沒許多規矩,隻是長幼之序不能廢,鐘姑娘是我師兄的……客人,自然也是我翠屏山的人,不必太過拘謹。”
肖百川年歲長些,說話不像其他師兄弟沒甚顧忌,反而既說鐘曉是李夜墨的客人,又是翠屏山上的人,顛顛倒倒,逗的幾人直發笑。
杜雨笑道:“二師兄真是給大師兄好大的麵子,他一人的客人可就變成了我們翠屏山的人了。”
葛炳輝揚起筷子,接過話道:“欸!錯了,錯了,二師兄說錯了,鐘姑娘乃是翠屏山的客人,卻是大師兄的……哈哈,哈哈!”肖百川也跟著笑起來。
鐘曉在家是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在外麵也是個提刀躍馬,瀟灑飛揚的少年女俠,此時卻腮上霞光隱隱,羞怯非常,俏臉遮在碗後,筷子在白飯裡攪動,飯卻進不到嘴裡。
李夜墨憋住笑,指了指那穿道袍的小人兒,道:“莫理這幾個潑猴子,曉兒,這就是我家老五了,道號虛禾,你該是第一次見。”
虛禾放下碗筷,乖乖道:“曉兒姐姐好,貧道叫虛禾。”
虛禾年紀不過十歲,紮著發髻,一身灰色道袍,圓臉方額,淡眉彎彎,稚音糯糯,卻捧著小盆一般大的木碗,很是可愛!
鐘曉一直羞怯,沒仔細打量這個孩子。早聽李夜墨說,虛禾是翠屏山上唯一持戒清修的小道士,卻沒想是個如此招人憐愛的小人!
鐘曉見桌上有葛炳輝捉來的野兔肉,魚肉,也算豐盛,虛禾的碗裡卻綠油油的一片,笑道:“虛禾小師父今年多大,入門多久,最近在讀那本經書?”
虛禾躬了躬身子,糯糯道:“曉兒姐姐,貧道今年十歲,入門三年,最近在讀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
鐘曉歎道:“十歲就能耐住清修苦悶,小師父真是好本事呢!”
肖百川道:“小師弟是福緣極深的人,偏喜歡那些艱澀難懂的經書,心地又善良,不吃肉卻不是戒律不許的,我們幾個師兄確是比不得,隻盼小師弟那日一人得道,讓我們翠屏山上雞犬都升了天!”
杜雨打岔道:“欸!卻不知道二師兄是想做雞哩?還是想做犬哩?”眾人又笑做一團。
葛炳輝雙手合十,搖頭晃腦,“我還沒出山,沒做成名震江湖的大英雄,小師弟可要晚些得道,彆讓我升了天,莫急哩,莫急哩!無量……那個天尊!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虛禾任幾個師兄拿他玩笑,也靦腆笑著。
不多時,眾人吃得差不多了,阮經亭縱身躍上樹枝,依著樹乾喝酒。
李夜墨仰臉衝師父喊道:“對了!師父,曉兒來時說想聽陽頂峰四魔君的故事,要我來講,我跟她說師父您最愛這段故事,我哪能比得了,要我講倒不如請師父您來。”
一經提醒,鐘曉也想起這事,小心道:“阮前輩,聽我一位伯伯說起過這四位魔君前輩,江湖上可還真有這些人物?”
李夜墨側過身子,盤腿在長凳上,擺了個舒服的姿勢,笑道:“說起來師父您可好些年沒講過了,恐怕除了我和百川,連雀兒都還沒聽過!”
葛炳輝道:“哎呀!師父好偏心,隻給大師兄,二師兄講故事,我們這些做師弟的大大的不服氣呢!”
杜雨笑道:“你這急雀兒!我們入門晚,沒聽大師兄說已經好些年沒講了,怎生怪起師父來了。”
阮經亭道:“七十幾年前的往事了,若說真相,如今早已不能辨清,也是早些年,我年輕氣盛,對這四位魔君的故事情有獨鐘,常去些酒館,茶樓,武林前輩那兒打探此事,可惜往事不全,也沒人能說個清楚明白,不過有幾樣倒是大概相同。”
“那幾樣?”葛炳輝、杜雨、鐘曉齊聲追問。
阮經亭喝了口酒,緩緩道:“四魔君都是第一等的惡人,前來圍剿的都是各路的英雄,然後是四魔君、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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