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遠鏢局丟了寧王的鏢,而這鏢就是摘星玄葉手。
隨著十冊秘籍進入江湖,摘星玄葉手現世的消息傳遍天下,而寧王的身份,足夠為其保真。
鐘難去了徐州向寧王認罪,陳路帶著其他鏢師趟子手返回了浮陽城。
剛開始還沒什麼,隻是經過丟鏢一事,鏢局的生意差了很多,鎮遠鏢局家大業大,就算什麼也不乾,養著這些鏢師趟子手,十年、二十年也吃不空。
然而過了約莫一月有餘,開始有江湖人登門拜訪。
初時,隻是詢問秘籍丟失的經過,陳路和鄧伯主事,招待各位江湖朋友,對秘籍的事也照實說明:寧王派人托鏢,鐘前輩親自接洽,根本沒有走漏一點消息,就連一起走鏢的陳路,也是在江湖中風聲四起時,才知道所押的鏢到底是何物。
這也是鏢行規矩:押鏢的不問鏢,拿鏢,走鏢,交鏢,不管是千金還是廢紙,鏢行賺得是押送的辛苦錢,絕不可對貨物起心思。
剛開始,人還好打發,談笑吃酒,拜彆離去。
但任誰都能察覺到,浮陽城的江湖人越來越多了。
若說浮陽城是一個魚池,旁人是水,江湖人是魚,鎮遠鏢局那些位,在當時怕是快喘不過氣來了。
江湖中出了十冊秘籍,可秘籍的主人都不是好相與的,不入流的江湖散客便都盯上了浮陽城的鎮遠鏢局。
李夜墨的師父一道鶴阮經亭,聽說李夜墨和鐘曉於江湖中尋覓秘籍蹤跡,擔心鎮遠鏢局遇難,就想請鏢局各位能散的散了,脫不開身的如鄧伯和陳路,便到翠屏山上來。
翠屏山雖不是名門大派,可他油壺道人一道鶴,也不是誰都能拿捏的存在。
下山的人便是雀兒葛炳輝,雀兒的腳程不慢,隻是未能趕上歹人的禍心。
總有人猜測摘星玄葉手的秘籍實際還在鎮遠鏢局,一個雨夜,幾十個蒙麵人衝進鏢局,見人殺人,見貨劫貨,翻箱倒櫃,砸牆揭瓦,尋了一夜的秘籍。
無果,倒是血洗了鎮遠鏢局,除了文弱的鄧伯被嚇昏逃過一劫,所有的鏢師趟子手,無一例外,全部殞命。
旁的江湖人、市井小民也趁機來打秋風,拿的拿,搬的搬,鄧伯一個書生做不得什麼。
等東西丟的差不多了,像樣的桌椅都搬空了,人也來得少了,鄧伯將門栓扣住,自己一個人躲在鏢局大院裡。
雀兒到浮陽城時,就是這個時候。
葛炳輝敲門報身份,鄧伯不開門。
院牆雖然雀兒一步就能跨過去,但進去就遇到提著菜刀,瘋瘋癲癲的鄧伯。
他好心送點吃的進去,隔天就能看到被丟在門邊。
鄧伯這是怕有江湖人對鎮遠鏢局依舊圖謀不軌,要下毒害他。
二人一個送,一個扔,一個扔,一個送。
持續到了如今,葛炳輝都好奇,小老頭是吃什麼活著呢?
李夜墨提到鄧伯住在廚房,葛炳輝連連點頭:
這他也知道,因為彆的房間都是血,鏢師趟子手和外來江湖人激鬥,到處都是血,院子裡的雨水可以衝刷,房間裡的就像烙在牆壁、地麵上,洗不去了。
廚房也被江湖人翻找過,但到底是不屑那些鍋碗瓢盆,鏢師趟子手也沒想到保護廚房,若說沒血就是最乾淨,鎮遠鏢局房舍連綿,數這間最臟的廚房最乾淨。
等到周邊惡鄰上門,為了些鍋碗也不至於拚命,鄧伯一把菜刀總守得住。
李夜墨歎息一聲,一本秘籍,江湖好漢們就如此不要臉了。
葛炳輝問李夜墨為什麼回到浮陽城,李夜墨答道:要找那名發現秘籍的佃戶,以及托鏢鎮遠鏢局的府衛。
葛炳輝一拍手掌,興奮道:大師兄,那我可為你立了大功。
李夜墨問:怎麼講?你知道他們在哪?
葛炳輝也不拖拉,乾脆道:知道,佃戶和府衛,都叫寧王自個兒殺了!
寧王?李夜墨驚問緣由。
葛炳輝道:不是真的動手去殺,但確實是死在寧王手裡。
佃戶發現秘籍,寧王要是賜田給他,或是給幾兩銀子就罷了,寧王給了他一百兩黃金!
當夜佃戶全家都叫人宰了,黃金不翼而飛。
人人都說,那不是黃金,是寧王懸賞這個佃戶全家性命的賞金。
至於府衛,就更慘了。
接觸過秘籍就有惹火上身,寧王非但沒有幫他遮掩,反而讓他掛紅花遊街,沒幾日就不知道被誰捉了去。
估計是要他默寫秘籍。
這是大案,官府很是積極,榜文貼滿了浮陽城。
可等找到他的屍身,人已經不知吃了多少苦頭,上下各十指,沒有一片完整的指甲,雙臂和雙腿的骨頭都在外麵翻著,渾身慘不忍睹。
你問有多慘?
浮陽城自那以後,再沒見有人掛過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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