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湍看起來是座冰山,但與他熟識後就會知道什麼叫冬日暖陽,和煦輕柔。
李蓮花看起來是個文雅又有些呆氣的讀書人,可相處多了就會知道他的進退有度,明明是個沉穩的人,卻又巧舌如簧的跳脫。
兩人相處起來多的便是細水長流的溫寧,李蓮花是舍不得這個來之不易的朋友了。李蓮花不懷疑就算是李相夷也會拜服於白湍的溫吞。
“李蓮花,快除夕了!”
尋常人說這話是雀悅的,而白湍是平鋪直敘的調子,聽起來就像是和尋常沒什麼區彆,不過沒區彆的話白湍可說的不必說,所以等下文吧!
推開厚重的窗扉,凜冽的寒風夾雜著雪花湧入,讓李蓮花不禁打了個寒顫。白湍並未出手阻止,而是任由李蓮花凝神注視著這漫天飛雪的景象。在這純白的天地之間,遠處的山巒變得朦朧不清,一片皚皚白雪覆蓋其上,樹木的葉子早已落光,取而代之的是一層層積雪。緊接著,一根纖細的枝乾在哢吱聲中應聲而斷,緩緩墜入雪地之中,很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蓮花看著雪,白湍看著李蓮花,白湍記得大多宿主都是喜歡看雪的,問他們為什麼,他們都會說喜歡。
白湍擔心李蓮花會染上風寒,卻也不至於為了概率性的可能就去阻止李蓮花,喜歡就任他去看罷!
“嗯,是啊!快除夕了!”
白湍身上彌漫著濃鬱的藥香,其中夾雜著冷冽的梅花香氣,他的衣袂尚帶有幾分濕潤的氣息,而桌上的梅花開的正盛。顯然,白湍已經出門去,並且折回梅花。至於他是為折花而出門,還是出門時順便折花,李蓮花想應該是後者吧!
“要一起去鏟雪嗎?”
這是白湍常常能看見的,住在一起的人會一起出去鏟雪。
李蓮花驚異的看了眼白湍,欣然答應了。
說是鏟雪,不如說是玩雪,李蓮花給湊過來的狐狸精塞了一口雪,呆呆的狐狸精凍的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嗚咽,搓了一頓狐狸精的李蓮花又鬼鬼祟祟的搓了一團雪球跑到勤勤懇懇的白湍身邊。
被塞進衣服的雪凍的一哆嗦,白湍茫然的看著一臉無辜的李蓮花,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之勢,捧起雪敷在了李蓮花的臉上。報複了李蓮花的一雪之仇,看著李蓮花更加茫然的表情。白湍終於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極淺的笑意。
極寒之下行的了旅人,久違的遇見初晨的陽光下,怎麼可能不眷戀呢?
“李蓮花,去買年貨?”
白湍終於把蓮花樓上的雪處理乾淨了,李蓮花坐在門梁上,手上捧著手爐,懶懶的看著走向他的白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蓮花總覺得經過剛才這麼個插曲,白湍好像變得更有人情味了。
“可以,不過你得先換身衣服。”
白湍的衣服早就被融化的雪浸濕了,他不僅要換身衣服,還得洗個熱水澡!
“你這花哪折的?”
白湍指著一個地方,離蓮花樓有點遠了。
李蓮花遠遠的望去,果然看見了,一片純白裡怒放的烈火,紅的似乎能把整片冰冷的雪地燃燒起來,可惜,大都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梅花開於百花先,也敗於百花先。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
那無意的不合群不是謙遜,而是高傲,在彆人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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