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後院,張慶把張儒林遞給了兒媳婦孫氏,“讓你母親先把飯溫著,我和彥兒有些事情要商議。”
孫氏聽聞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見他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便點了點頭。
“坐吧。”張慶往炭盆裡加了些碳,他看了一眼雙唇緊閉的兒子搖搖頭,“彥兒,你太藏不住心事,你是武將不假,但朝堂上不是隻有武將!”
張彥緊抿著嘴,他看向張慶的眼神有些幽怨。
“彥兒,張家沒有根基,我們沒有選擇知道嗎?”張慶看出來兒子的憤恨,“你多跟你母親學學,做人要學會隱忍,更要學會演戲!”
“父親!”張彥猛的站直身子,他盯著張慶,不願意錯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可是珍珠和儒林身邊不安全你不是早就知道嗎?你知道你這麼做風險多大嗎?”張彥的憤怒一下子達到了極點,他的眼睛通紅,狠狠的攥著拳頭,“你知道阿珊怎麼說嗎?儒林的那個丫鬟,在事敗時端了一碗毒藥給儒林,若不是珍珠去的及時儒林就沒了!”說著他有些怨恨,諷刺的扯扯嘴角,“是,你是會演戲,會隱忍,但林兒才多大,你知不知道細作敗露必死無疑,可是你這麼大張旗鼓的去查。”張彥更加憤恨,他一腳踹飛了眼前的黃花梨雕花椅子,“你大張旗鼓的查,你是想讓全家都去地府再歡聚一堂嗎?”
張慶被張彥的反應嚇了一跳,他從未見過大郎這麼失控的一麵,他摳了摳手心,深吸一口氣,醞釀著開了口,“彥兒,這件事確實是為父的錯。”他說著往前走了兩步,對上張彥氣的發紅的眼睛,“可是彥兒,沒辦法的,我和你母親都不知道細作有多少,大張旗鼓是最容易讓他們自亂陣腳的方法,我必須賭一賭,因為隻有這樣,我們家才能在沒有後顧之憂。”
但張彥隻是嗬嗬冷笑兩聲沒有說話,張慶轉過身,憋住眼裡的淚水,“我知道這樣有些魯莽,但你瞧瞧,連我身邊的近侍都是不安全的,那我們府裡還有什麼是安全的?彥兒,我想孫氏應該告訴你了吧,在徹查時我把林兒接到了我身邊,隻是就那麼湊巧,就那麼巧,林兒不小心打翻了茶水,他要回去換衣裳。”張慶說著有些哽咽,他咽了一口氣,“彥兒,柳相的權力和手段不是我們能猜測的,為父必須要為了我們張家拚一條路出來!”
但張彥並沒有開口說些什麼,他的腦子很亂,他知道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但儒林,差一點點他就沒了,他的腦子漲的厲害,想開口卻不知道為何說不出話來。
沒多久,張夫人推開了門,她看著地上碎裂的椅子,再瞧了一眼父子二人之間微妙的氣氛,便猜到了是因為什麼事,隻見她呦了一聲,“誰乾的,這黃花梨可是我拖了好久的關係才在京城如意軒定製的,知道花了多少銀子嗎?”她說著看了一眼張慶,張慶連忙眼睛眨的厲害,張夫人就看向張彥,“彥兒,發這麼大的火,怎麼了?”她說著走到桌子旁倒了杯茶水,“嘗嘗這個,是你祖父從京城寄來的春後雪,聽說是聖上禦賜之物。”說著她把那杯水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我倒是品不出什麼來,你不是愛茶嗎?要是喝著好,我就讓你父親去嶺南托關係買一些。”
但張彥並沒接過那杯茶,他皺著眉有些鬱悶的喊了一聲母親。
張夫人撇撇嘴,“真不喝,不喝算了。”說著她把杯子重新放在了桌子上,“張慶,你兒子不喜歡,明日把那茶葉送去給慕兄吧,想來殿下在他府裡,應該也想念這些貢品吧。”說著她哎呀一聲,“我倒是忘了,慕府裡有星兒在,到底是這天下除了宮裡最不缺禦賜之物的地方。”
“母親!”張彥大聲喊了一聲,“您明明就知道我為何如此,卻還要這樣給我添堵!”
“彥兒”張夫人加重語氣,她看了一眼張彥,繼續說,“你要知道,萬事皆有風險,林兒的事情是我們的疏忽,但你要知道,若這次沒有斬草除根,林兒甚至是珍珠更甚者你我,都有可能死在下一次的毒藥裡,張彥,大丈夫者最忌沉溺在溫柔鄉裡,若成大事,必要鋌而走險!”
張彥的神情有些鬆動,張夫人繼續說到,“林兒的事情不是意外,我早就讓珍珠這些天跟在林兒身邊,而陳嶽一直隨身護著珍珠,林兒不會出事,彥兒,是你太過在意而忘了去思考這些問題。”
“夫人……你……你都安排好了?”
“不然呢?”張夫人白了張慶一眼,“就指望你和孫氏那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遇見點事就哭唧唧的嬌嬌寶?”
“嘿嘿……”張慶笑著撓撓頭,然後上前踢了張彥一腳,“好你個小子,剛剛敢跟你老子沒大沒小了是吧?”
張彥低著頭沒說話,張夫人見狀撇著嘴角,她拉過張慶,“你也彆得了便宜還賣乖,彥兒,這麼久沒回來了,娘親給你燉了你最喜歡的蓮藕排骨湯,走走走,我們快點去膳廳,一會珍珠給你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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