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略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魏忠稟告完後自覺的退出了大殿。
其實對於廣澤現在表現出來的舉動染略還是有些懷疑的,畢竟廣澤在他心裡一直都是極其聰明的,他總覺得,這件事太順利了,順利的讓他實在是覺得不太可能。
時間線回到那日
亞爾尼把藥端進了冷宮。
廣澤聽到動靜後扭過頭看去,見是亞爾尼,他起身走過去,說道,“你怎麼來了?”
他低頭看向亞爾尼端著的湯藥,湯藥的熱氣正順著微風飄散著,他聞了聞味道,又揚起笑容,“可是給我的,怎麼送藥了?”
亞爾尼實在不是撒謊的人,他眼神飄忽道,“冷宮潮濕,可汗說要給你去……祛濕。”
他把藥端著遞給廣澤,廣澤微笑著接過,他皺著眉頭把藥喝完,“苦。”
亞爾尼和廣澤的關係不錯,知道他的習慣,亞爾尼拿出一顆蜜餞遞給他,“吃這個,一會就不苦了。”
廣澤笑著接過。
但廣澤的笑卻像是一個利劍一樣刺痛著亞爾尼的雙眼,於是他著急忙慌的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
廣澤立在原地,見大殿的門重重的關上後他才轉過身,廣澤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他伸手點了點胸前的穴位,一把拉過被子,把嘴裡的藥全部吐在了一角。
也不怪他,屋外全部都是守衛,屋裡什麼東西都沒有,許是染略怕他想不開,連水壺都是給他搞得鐵水壺。
除了一個水壺和桌椅外,整個大殿再沒有什麼東西。
廣澤用水壺漱口,他自幼就和太後親近,後宮裡的醃臢事幾乎了解的清清楚楚,再加上要來北狄,他更是拉著太後給他好好的補了好久的知識。
廣澤把水壺放下,他拎著被子查看一番。
還好,被子隻是一角濕了,自己晚上睡覺時注意點就好了。
廣澤現在還不知道染略走的這步棋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按照目前的情況看,隻要自己按著他預想的走就好了。
他又重新躺在床上,思索著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
他是萬萬沒想到染略會對他產生這樣的情緒,自己幫著他真的隻是為了大齊能獲得一個正常的對手。
畢竟阿爾嚴丹是一個控製不住自己情緒的瘋子,他沒辦法讓這樣一個人坐在那個位置上太久,因為這樣一個人對大齊的危害是不可控的。
但現如今,有了染略對自己的情意在,他總算是不會受限於人。
廣澤枕著自己的胳膊,他又想到了染略剛即位時的情景。
那時候他對自己可算得上是愛搭不理了。
是因為察覺到了異樣的情緒嗎?
廣澤甩甩腦袋,把奇怪的想法拋之腦後,他翻了個身就閉上了雙眼。
再說染略,魏忠的稟告隻能是讓他稍微減輕了心裡的疑惑,他雖說不是完全了解魏賢,可不知為何,他的心裡還是有些隱隱約約的不安,似乎,魏賢在他眼裡,不應該是那樣的。
他沉著眸子讓魏忠退下。
染略靠著椅子,他突然有些想笑,自己這顆心在相處中慢慢迷失了,可是到現在,自己連他的真名叫什麼都不知道。
他突然就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笑話又如何呢?誰叫我陷進去了呢
染略看著桌邊的沙漏,收回了心思,喊道,“去禦膳房把飯菜拿過來,孤要去趟冷宮。”
魏忠,“遵命,可汗。”
現在廣澤很閒,他每日不過天蒙蒙亮就會自然醒,但是又很是無聊,他就隻能醒了之後再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發呆。
染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廣澤隱去淩厲的眸子,又換上了那副天真的樣子。
他自覺下床去接染略,“你怎麼來的這麼晚,我都餓了很久了。”
染略看著廣澤笑,他把食盒放到桌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還記得嗎?”
廣澤的眼神裡閃過一絲遲鈍,他低著頭,思考著自己是否要告訴染略實話。
廣澤想到總有一天染略會查到關於自己的事情,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現在就跟他說實話好了,畢竟,這樣可是能狠狠的博一份好感。
“廣澤。”他說道,“我姓於。”
“於廣澤。”染略默念兩聲。
他的突然湧起一陣碎裂的聲音,似乎是那一座高高聳立的山頃刻間倒塌成一片,就這樣把他心裡那一塊破裂的空洞填補完整。
“真好聽,我叫阿爾染略。”
染略現在的心裡雖然還算是有些懷疑,可是他相信,若自己就這樣熱烈而真誠的愛著廣澤,他一定就會接受自己的心意。
也許是一條漆黑的路走慣了,染略此刻的內心竟然開始有些慶幸。
所幸自己一直走來都是靠著拚勁活著的,也許,他真的可以再靠著這個拚一把的力氣,再最後賭一把。
廣澤抬頭,就恰巧瞧見了染略眼裡閃過的那一絲欣喜。
他突然就有了一絲絲對染略的心疼,是不是這位高高在上的可汗從來沒得到了彆人洶湧的愛意,所以他才會這樣容易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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