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一大早一個電話把我叫過來,是為了讓我幫你開車嗎?”
李浩然坐在出租車的主駕駛座位上,嘴角抽搐的扭頭看向副駕駛上滿身酒氣,臉頰通紅的南鬱離。
“我喝了酒,不能開車,這應該是常識吧?”
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已經醉到不行,但南鬱離的口齒清晰,眼眸清澈,一點也不像喝醉了的人。
“而且公司斷全勤是要扣績效獎金的,下午記得幫忙搶單打車,我先在副駕駛上睡一會兒,醒醒酒。”
青年毫不客氣的調低了靠椅的高度,雙手搭在肚子上,平躺著閉上了眼。
“感情你把我叫過來,就是把我當牛馬驅使代替打工的嗎?”
李師傅麵色猙獰,強烈抗議。
“錯,我沒把你當牛馬……”
南鬱離雙眸微微睜開一條縫,迸發出一絲狡黠。
“今天蘇樂廣場中心開展魔法少女偶像的線下活動,人流量比較大,你會比辛辛苦……”
“所以我根本就沒把你當牛馬,而是把你當做核動力驢。”
“艸……”
李師傅聽了想爆粗口,可看了看那半躺著一臉無所謂的南鬱離,又覺得即使自己罵娘罵出了口,這拳頭也跟打在棉花上一樣,不痛不癢。
“我能現在就走嗎?”
他趴在方向盤上,有些欲哭無淚。
堂堂公司老總之子,躺在家中就可以繼承老爹的上億家產,卻因交友不慎,被迫下到基層,擔任司機一職,更可恨的是還沒有工錢!
資本家見了都得流淚。
給南師傅這小子幫忙,完全就是白乾,這麼多年相處下來,李浩然當然是清楚南鬱離的性格。
“彆嘀嘀咕咕的了,上次你看島國大片看哭了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今天好好乾,晚上請你吃大餐。”
“果真?!義父?”
李師傅兩眼放光,一掃之前的頹然之態。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得嘞,兄弟您放心,今天這出租車要是停下來不是跑沒油了,就是發動機乾冒煙了,我就是中途腳抽筋了都得撐著拐杖,幫你把今天的單跑完!”
隻要不是白乾,李師傅還是很樂意給自己的好兄弟幫幫忙的,雖然當司機什麼的有掉他現在的身份,但就當自己提前下到基層鍛煉鍛煉。
鑰匙一擰,離合油門一踩,擋一掛,黃白色的普通出租車駛入主乾道,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而躺在副駕駛上的南鬱離本想著半眯著眼休息會,卻不想中午喝的茅台後勁上來了,兩眼一閉,整個人迷迷糊糊的便睡了過去。
混沌灰暗的意識中,靈魂仿佛掉入了沒有深度概念的泥潭,下墜成了永無止境的漫長過程,往日的幻影仿佛指尖流失的沙粒,摸不到也抓不住……
過去的畫麵擠兌著人的靈魂,讓沉睡中的青年很不安穩。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做某種清醒卻無法掙脫的噩夢,汗水與極速跳動的心臟將人的意識拘禁在永遠無法逃離的名為過去的囚籠。
“老師,老師,曼陀羅老師……”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旁響起,仿佛黃鸝出穀。
“老師,為什麼我和其她姐妹不一樣?她們都能見到螢火,而我見不到呢?”
“因為我們的小波斯菊是天才啊,螢火之光並不是你的起點,恒長久定的燭火之明才是你天賦的證明。”
一滴不知從何而來的淚水滴入平靜無波的心湖,蕩漾起漣漪,漣漪中那往昔的幻影冉冉浮現。
夢幻的王庭之中,身著鑲嵌有金色寶石風衣的純白曼陀羅緩緩俯下身,她麵帶微笑,用手輕撫著眼前金發蘿莉的頭頂。
“可是……可是我這樣看起來是不是就像是異類?她們都不喜歡跟我玩,我沒有父母,也沒有王庭望族的姓氏,我隻是個幸運點的孤兒,因為跟了老師,才……”
金發蘿莉低著頭,一雙束手無措地扒弄著裙角,聲音低落的不像是個孩子,但就當那雙蔚藍色的眼眸即將完全黯淡下去,一隻纖細的食指卻以溫柔的抵在了她的唇前。
小蘿莉抬起頭,隻見曼陀羅溫柔的注視著她,並不言語。
她伸手緩緩將這孩子攬入懷中,一隻玉手熟練且溫柔的拍撫著她的後背。
“你是在害怕嗎?”
她溫柔問道。
金發蘿莉趴在純白曼陀羅柔軟的懷中,腦袋完全埋了進去,眼角溢出點點晶瑩,她默默點頭,卻乖巧的控製自己並不抽噎。
“我知道,我理解,我明白……如果感到害怕的話就回到我的懷中吧,不必要勉強自己去麵對那些流言蜚語,異樣的目光,你隻是個孩子……”
“在你還未完全長大之前,我會承擔起保護你的職責,就像你的親生母親一樣,在王庭,如果你受到了欺負,一定要告訴我。”
“可是可是老師天天都已經這麼忙了,我不想再給老師增添麻煩了……”
金發蘿莉軟糯糯的聲音中帶著份沙啞,惹人心疼。
“不,波斯菊,你要記住,這並不是麻煩,這是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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