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恒看著二人的互動,隻覺得心中非常不是滋味。
正想開口,尤冰月突然道:“虞知意,你不是玄門中人嗎?玄門之人,以斬妖除魔衛道為己任,你就任由這個女鬼害人?”
虞知意挑眉:“誰說她在害人?她分明隻是在和陳小姐開玩笑而已。”
尤冰月:“?”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鬼話?這也叫玩笑?”
虞知意輕笑:“不然呢?身為一個怨氣衝天的厲鬼,如果她真的想殺人,一個照麵的功夫陳小姐就身首異處了,怎麼可能過了這麼半天了她還能堅挺地活著?”
事實上,是她在暖兒的鬼體上加了一道禁製。
畢竟暖兒是含恨而死的厲鬼。
說起來也是陳欣悅作死,殺人就殺人,還非得在殺死對方之前狠狠折磨了對方一通,又說了許多難聽的話。
暖兒無故被殺本來就怨氣衝天,再加上臨死前所遭受的折磨,怨氣更是濃重到了極點。
這樣的冤魂一旦變成了鬼,起碼也得是個紅衣級彆的。
即便虞知意今日沒有讓她顯形,依照明山上的靈氣濃鬱程度來看,用不了多久她也能修煉成鬼修。
要放出這樣的厲鬼來,虞知意自然不可能不做準備。
所以暖兒掐了半天,也隻是在陳欣悅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紫紅色的痕跡,並沒有把人給殺死。
但是呢。
雖然暖兒殺不死人,可她死時的模樣非常淒慘,用一句“恐怖”來形容也不為過。
那雙空洞的眼睛裡潺潺流著血,甚至有疑似眼珠的東西一點點從裡麵掉出來。
粘連著血肉的眼珠上爆著血絲,看上去可怖極了。
她咧嘴大叫,嘴巴裡的舌頭是黑色的。
又黑又長。
陳欣悅雖然沒有被掐死,卻是快要被嚇死了。
殺人的時候有多痛快,這會兒親眼看到現世報的到來她就有多害怕。
有些人就是如此。
做壞事的時候做的那叫一個乾脆利索,但這並不代表他們的膽子就有多大,隻是因為存著僥幸心理,覺得不會遭到被害者的報複罷了。
一旦遭到了報複,他們可能會比尋常人還要膽小。
比如現在的陳欣悅。
她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脖子,想要對虞知意開口求救。
可話到了嘴邊,卻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脖子上的大手雖然不會殺了她,卻也不會讓她開口求救。
尤冰月被懟的一噎,又氣又恨:“你家被害者的鬼魂會和施害者鬨著玩嗎?她分明就是想要虐殺!”
虞知意不為所動。
暖兒都被殺了,還不許人家有怨氣?
人家殺不了人,還不許多嚇唬嚇唬對方?
從前她遇到的那些鬼魂,她之所以不讓它們動手殺人或者是傷人,那是因為它們動手的對象並不是施害者。
若是施害者,隻要不把人殺死,隨便他們怎麼報複,她都不會乾涉。
這是天道允許的。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尤冰月氣的不行,隻能看向杜子恒:“佑霖,你勸勸江二小姐吧。彆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你是知道的,若是此事傳出去,對她影響不太好。”
杜子恒蹙了蹙眉,覺得有理,便看向虞知意:“意兒,算了吧,這樣的報複她應該終生難忘了。再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完全可以將她捉拿歸案,沒有必要這麼折磨他。”
虞知意麵無表情地看她:“杜主事,你是在用什麼身份勸本官?”
杜子恒:“……”
讀書二十載,最後卻隻考中了探花,當了個考功司主事,是他心中永遠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