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念喘息了幾下,並沒有繼續給沈燃補上一拳,而是緩緩道——
“陛下,臣失禮。”
沈燃微微擰了擰眉,沒有說話。
他已然用了全力。
可是薛念呢?
他看似也已經用了全力,但這到底是不是他的全力?
根據曾經跟人搏命的經驗,沈燃隱隱能感覺到,即使剛才打得最凶的時候,薛念也還是有所克製的。
須臾的沉寂之後,沈燃驀地輕笑了一聲。
他溫言道:“我說了,此刻沒有陛下。更何況……”
目光落在薛念下頜處的烏青上,沈燃溫言道:“如果真要論,這回也還是你更吃虧。”
他的表情無比誠摯,並沒有失敗之後的惱羞成怒。
薛念愣了下。
與他相比,沈燃這張臉當真是具有十足的迷惑性。
對方隻要不是故作冷漠,故作疏離,就極其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
沈燃在薛念的敘述下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那個家丁口中的周滿倉本來也是禁軍之中的一名士兵,之前由於出任務瘸了一條腿。
按理說,這種情況應該是給一筆安置費,然後任其歸家的。
然而因為戶部常年哭窮,動不動就要拖欠禁軍經費,導致維持日常開銷都捉襟見肘,所以周滿倉隻得到了少的可憐的幾個銅板就被草草打發了回來。
之前當兵還能有些固定的銀錢,一天兩頓稀粥,勉勉強強維持一家老小的開支,如今被遣送回家,等於是徹底斷了經濟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