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燃都跪了,薛念自然也不好繼續坐著,當即跟著跪倒。
溫如鬆大驚失色,蒼老的身子顫了顫,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
沈燃再殘暴,他也是皇帝,是整個大周最尊貴的人!
向來隻有彆人跪他,沒有他跪彆人的份!
這一跪的份量實在是太重了!
須臾的死寂後,溫如鬆“噗通”一聲跪在了沈燃對麵,他熱淚盈眶的拉住對方的手,哽咽道:“陛下!陛下啊!老臣這滿腔熱血,數十載光陰,都托付於這大周江山了,你可莫誆騙老臣啊!”
沈燃靜靜看著溫如鬆。
相較於這個老者的激動,他顯得超乎尋常的鎮定。
緊接著,鋒利碎石割破指尖,一滴血落在地上。
沈燃道:“滴血為誓,絕無虛言。”
這是大周最重的誓言。
“好好好!”
溫如鬆老淚縱橫:“不過還請陛下給老臣九日的時間,九日之後,老臣定給陛下一個答複!”
………
回到大將軍府之時已是深夜,薛念和沈燃各自回房休息,
薛念推開房門,發現薛嫵正在房裡等他。一怔之後,他毫不客氣的邁開長腿在桌旁坐下,打趣道:“怎麼,陛下一日未歸,妹妹不留在房間裡等著和他你儂我儂,竟然想起你這可憐沒人愛的哥哥來了。”
薛嫵被他說得臉頰微微一紅,垂眸低聲道:“哥,你總是沒個正形。”
薛念見素來冷清的妹妹做出這副小女兒情態來,便知她和沈燃近日來的確是夫妻情好,絕非是糊弄外人的表麵功夫,當下也更放了一份心。
他哈哈一笑,起身給薛嫵作了一揖:“軍營裡混慣了,嘴上總沒個把門的,妹妹可彆怪罪。”
薛嫵趕緊又拉他坐下。
兩人閒聊幾句,薛念著意哄她,儘撿些有趣的事來說,沒一會兒的功夫就逗得薛嫵眉開眼笑。
兄妹之間好幾年沒見,回府這幾日其實也一直沒能說上幾句話,再加上薛嫵並不是個能言善辯的性子,彼此難免稍顯生疏,可這一來生疏感頓去,兩人又回到幼時互相追逐打鬨的場景裡去了。
薛嫵手裡捧著熱騰騰的茶杯,一會兒抓一把桌上的堅果,姿態極為放鬆:“哥,你和陛下此行還算順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