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年左右的時間,趙元琢就躥高了一大截,幾乎可以與周景檀平視。
趙元琢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笑道:“陛下乃是一國之君,天威不可侵犯。柳士莊在天子腳下聚集打手圖謀不軌,如今又出言辱及陛下,周大人以為不該殺嗎?”
周景檀:“……”
默然片刻,周景檀冷冷道:“該不該殺,那也應是陛下聖意裁決,豈可由你自作主張。”
“禦前侍衛直接聽命於陛下,就該應該是陛下手中的刀,倘若不能為陛下分憂,不能保全陛下的名聲,要來又有何用。”
低頭擦掉指尖殘存的最後一抹血跡,趙元琢淡淡道:“我如今隻是孤身一人,自然比不上周大人作為景陽侯之子,身份尊貴。我是殺了柳士莊,你若想,也可直接取我項上人頭。我就站在你麵前,來吧。”
人在憤怒下總是容易失去理智的。
倘若雙方真的動起手來,或許周景檀什麼都可能做的出來。
然而趙元琢越是這樣說,他表現的越鎮定,周景檀反而越是心存顧忌。
如果柳士莊活著,那麼這場擂台他們還有的打,可是現在柳士莊死了。
對方死的猝不及防,死成了一場笑話。使得周景檀完全陷入被動之中。
他沒有保住柳士莊,如果再殺了趙元琢,就會處於裡外不是人的境地。
畢竟在禦前多年,對於皇帝的性情豈能全無了解,周景檀非常明白,不管沈燃心裡到底怎麼想,他的行為都在表達“重視”二字。
不是誰都有資格得到帝王的隨身佩劍。在某種程度上講,趙元琢手執天子劍,他當然就是天子的人。
天子隻要一天還是天子,他的威嚴就不可冒犯。
為了個已死之人冒險動天子的人?
怎麼想怎麼是得不償失。
周景檀剛剛被憤怒與驚詫衝昏的頭腦又漸漸冷靜下來。
謝今朝的聲音在這時候插進來。
即使在這樣肅殺到隨時可能鋼刀見血的氛圍裡,他也有潤物細無聲的柔和:“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這樣劍拔弩張。不如一起坐下來,平心靜氣的談一談。”
他聲不高,更沒有半分疾言厲色。
可是卻莫名有種震懾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