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謝長寧對上了一雙比冰雪更冷冽的眼,眼睛的主人在笑,眼尾微微上挑,勾出一點柔和的弧度,可眼睛裡的光卻像是夜色中薄涼的風,刺的人遍體生寒。
謝長寧心裡猛地忽悠了一下子,手中提著的籃子掉在了地上。
如擂鼓般的心跳聲中,他忽然感覺寒意一點一點從自己指尖躥了上來。
明明眼前人有著不輸給他家公子的好相貌,明明對方並沒有色厲荏苒的凶煞姿態,明明對方手上未持寸鐵,可就是莫名讓人覺得恐懼覺得怕。
那點似笑非笑的意味並不代表著友善,而是厲鬼看著獵物瀕死之時的玩味。
在這樣的注視之下,謝長寧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他沒有立刻回答沈燃的問題。
在沈燃身邊待的久了,趙元琢反而要更鎮定些。
他不動聲色的將謝長寧擋住,俯身給沈燃磕頭:“臣未曾好生受罰,還請陛下恕罪。”
“你的罪又豈止這一樁?”
沈燃低笑一聲,聲音中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嘲諷意味:“趙元琢,你今天還能有命跪在這裡,要感謝的人實在太多了,收收你那點兒沒有任何用處的同情心,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什麼人才是值得你信任的,朕提拔你,可不是為了讓你犯蠢隨便施舍同情心,下次再拿你這雙眼珠子出氣用,朕不介意讓人給你摳下來。”
趙元琢抿了抿唇,低聲道:“是。”
沈燃沒再搭理他,而是抬眸看向被他擋住的謝長寧,懶懶道:“你打算和他一起跪在這裡?”
意識到這話是跟自己說的,謝長寧微微愣了愣,隨即拍著胸脯道:“好兄弟那當然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