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念的動作喚回了沈燃飄忽的思緒。他此刻連呼吸都是煎熬,還能勉強忍住不慘叫,卻禁不住沈燃身上梅花香的誘惑,一個勁兒的往前湊。
沈燃意味不明的笑一聲。
他在忽明忽滅的火光中看著那雙永遠意氣飛揚的眼睛因疼痛染上薄紅,淡淡道——
“好聞嗎?薛子期。”
他從未主動提及過自己身上的梅花香,好像他自己根本就聞不到。
良久,薛念已經略微有些失神的眼眸垂下來,輕輕“嗯”了一聲。
火光下青年墨發如瀑披散,從所未有的溫柔意味讓沈燃微微一怔。
或許在那一年,他們都在倔強的等著對方先示弱。
可惜誰也沒能等到。
後來就漸行漸遠了。
人心太易變。
從前沈燃隻想要個肝膽相照生死與共的好朋友,隻是欲買桂花同載酒。
可後來他要江山天下,儘在掌握。
不在乎他沒關係,看不起他也沒關係。他站在萬人之巔,就可以把所有人踩在腳下。
他冷眼看人間。
看高尚者死於陰謀,看忠貞者死於浪蕩,看兄弟反目,摯友成仇,看誓言成空,看有情人天各一方,猶如看一場精彩紛呈的戲。
既然他得不到的,其他人也就都彆得到了。
戲起戲落,他說了算。
他對薛念的羨慕在這個過程中漸漸變成了嫉妒。
太後不能再影響他,沈建寧的那些皇子也不能。
前塵往事如煙塵散,他的過去隻是他的鎧甲和勳章。
他要的是俯首帖耳的順從。
哪怕他信任柳士莊,寵愛柳如意。
前提也是,柳如意願意俯首帖耳的討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