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薛念伸出手,幫沈燃褪掉了外衣,發冠也摘了,墨發如瀑布般披散下來。但裡衣沒脫,因為沈燃平常睡下時也不會脫。
然而這可不算完。
沈燃靜靜瞧著他,片刻之後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靴子。
這意思不言而喻。
須臾後,薛念緩緩半跪下來,幫他把鞋襪脫了。
酒喝的實在太多,沈燃眼角都泛了紅,那雙琉璃般的眼睛亦濕漉漉的,但他今天使喚起薛念來可是毫不客氣,緊接著又吩咐道:“去打水,朕要沐浴。”
邊關不比盛京,要在房中沐浴太費事,水不但要現燒,還要跑出老遠去現打,所以很少有人這麼做,當初隻有沈煊和他的心腹能有這待遇。
沈燃作為皇帝,待遇自然應該比沈煊高。
不過自從到陵豫關之後,他從來都沒有提過,這還真是頭一回。
薛念扶了扶額:“好,我這就去讓人準備。”
沈燃半眯著眼,像是嘲諷不屑,又像是快睡著了:“這麼點兒小事,難道你自己不會乾?”
薛念暗暗歎了口氣,指著身上的傷試圖蒙混過關:“陛下,臣是傷患。”
他身上有幾道傷即使上了藥,看起來也格外觸目驚心。
然而沈燃不看彆處,隻盯著他臉上的烏青瞧:“這個……怎麼弄的?跟完顏靖打的時候可沒有。”
薛念:“沒看路……撞樹上了。”
沈燃點了點頭。
他輕輕“嗯”了一聲,隨即道:“太難看。比彆的傷都難看。”
傷口還要分好看難看?
薛念下意識道:“那怎樣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