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燃在黑暗中睜著眼,仿佛隔著十幾載光陰歲月,靜靜打量麵前這個熱烈也赤誠的青年。
在曾經的某一個瞬間,他很天真的認為,他們或許還能夠回到從前,他不但可以與薛嫵廝守,也可以找機會和她兄長化乾戈為玉帛。
他覺得他還可以和薛念做朋友。
隻要他願意花心思。
薛嫵沒辦法拒絕他。
薛念也不能。
在戎狄那三年碎他一身傲骨,卻也讓他學會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若他決心要討好誰,幾乎沒有人可以拒絕他。
他幾乎就要成功了。
可趙元琅出現的這樣猝不及防,毫無疑問亂了薛念的方寸,也打亂他的全部計劃。
趙元琅的確很厲害,但若是不能為他所用,再厲害又如何?
這是懸在他頭頂的鋼刀。
而不是能被他握在手裡的利刃。
越厲害,對於他來說就越危險。
他是皇帝。
他不應當容忍威脅到他地位的人存在。
薛念可以是例外。
看在薛嫵的份上。
看在他們幼時交情的份上。
他願意遷就對方。
可趙元琅憑什麼?
他對他有何恩義?
能值得他這麼做?
趙元琅或許是真的坦蕩磊落,心係百姓,不過說得難聽點兒,這跟他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