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是沈建寧賞的,非常寬敞,裝飾也異常華麗,還有中人欲醉的嫋嫋熏香氣。可以說是講究到無以複加。
沈燃懶懶靠在一張擺著香茶的小幾上,手中拿著一卷書,正百無聊賴的翻著。聽見動靜,他連頭也不抬,隻隨手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置。
意思不言而喻,要他坐。
然而元寶可不敢坐。
他還是腆著一張胖臉,有些費力拖著越來越胖的身子跪在沈燃腳下,翹著蘭花指小聲道:“殿下累了吧,奴才給殿下捶捶腿。”
沈燃輕笑了一聲。
他終於放下手裡的書,目光落在元寶臉上時清冷遙遠,叫人捉摸不透:“剛才不是還挺威風的。”
沈燃從不虛張聲勢的與人擺架子。
相反,他即使動殺心的時候也不會疾言厲色,而是很客氣很有禮貌,溫和到完全不像是個身份貴重的皇子,若不了解他的人當然會覺得如沐春風,覺得賓至如歸。
剛開始的時候元寶也這樣認為,可每每他這邊還傻乎乎的陪著笑,尚且溫熱的鮮血就噴出來濺到他臉上,讓他臉上擠出來的笑變得乾裂而凝固,像是強行用劣質膠粘上去的。
看起來跟那些大睜著眼睛,倒在地上的死人沒有什麼區彆。
元寶暗暗揣測了一下沈燃這話到底是責怪還是誇獎,最後卻隻能哆哆嗦嗦的趴在地上喊著:“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
神態語氣跟剛剛被扯下去的那個小太監簡直一模一樣。
他還欺軟怕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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