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念心知肚明,以趙元琅的本事和力氣,就算對方沒有下死手,那也絕對不是輕易能承受的住的。
雖然黑衣可以掩蓋血跡,但方才與沈燃離得近,他又怎麼會聞不出,梅花香中還夾雜著隱隱約約的血腥氣?
事實也果然不出他所料。
沈燃後背上交錯縱橫的都是新傷。
而且估計之前也隻是草草的處理了一下,再加上動作過於劇烈的緣故,有一些比較嚴重的傷口甚至重新崩裂,此時還在泱泱的往外冒著血。
血肉模糊。
看起來觸目驚心。
就像以沈燃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真心悔過。以趙元琅的性格,也不可能輕輕放過。這樣的兩個人碰在一起,既然沈燃遞了鞭子,那這頓打他就挨定了。
沾了藥膏的手指落在沈燃後背猙獰的新傷上,薛念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聲音也變得很溫和:“可能會有點兒疼,陛下忍著點兒。”
沈燃身子僵硬了一瞬。
不習慣突然的煽情,他回過頭,像看神經病一樣看了薛念一眼:“你要來就利落點,忽然婆婆媽媽的乾什麼?”
這點疼算什麼?
鞭子真正落在身上的時候,不比這疼上好幾倍?
完顏靖叫人拔他指甲的時候,滾水潑在身上的時候,匕首毫不留情刺進胸膛的時候,給太子當替罪羊挨沈建寧板子的時候,哪一回不比現在撕心裂肺?
就連麗妃罰他打手板,罰他在院子裡一跪一整夜的時候,說得也是“不疼不長記性”。
麗妃是他的親生母親。
他怎麼可能會從不期待得到對方的疼愛。可對方對他的所有疼愛都要建立在他足夠優秀、能博得沈建寧關注的前提上。
他對於麗妃來說,更像用來幫忙固寵的工具,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從來都沒人真正關心他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