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帶著審視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沈燃,試圖在這個少年臉上找出哪怕一點兒恐懼和心虛的情緒來,可是最終卻什麼都沒有找到。除非他是故意的,否則他能很完美的藏好所有負麵情緒。
痛苦可以使他變得蒼白,卻並不能使他變得懦弱。即使到了如今這個時候,他依舊有副寧折不彎的錚錚傲骨。
麵前少年的臉在此時和記憶之中的某張臉重合起來,讓大祭司感到既煩躁又興奮。
她伸手扣住沈燃的臉,像打量什麼物件似的:“不怕死?”
沈燃看著她:“當然怕。”
怕?
怕有什麼用?
害怕不能讓壞人變好,也阻止不了落下的屠刀。
難道剛剛的那個女孩不怕?
方才在場的那些人又有哪個不怕?
可是再怕也隻能被當成螻蟻殺死。
麵前這個女人和完顏靖一樣,都很喜歡馴服一個人的過程。她最喜歡的就是把人變成狗,然後再一刀一刀殺死對方,得意洋洋的看著對方自己腳下翻滾哀嚎。
據說大祭司年輕的時候曾經有一個求而不得的愛人,她也是因為那個人才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可那個人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半點喜歡她,甚至到死都沒有向她低過頭。
從此她隻要看到長得好看或者身份尊貴的少年,就會變著法的磋磨對方,仿佛非要把對方的驕傲踩到粉碎才開心,可隻要對方流露出害怕或者懦弱的情緒,立即會被她厭棄。
被厭棄的下場自然不堪設想。
上一個被大祭司如此寵愛的藥人是被活活剝皮而死的。剝皮的時候要一直保持清醒,然後找人由脊椎下刀,割開背部的皮膚,使得皮膚跟肌肉分離,這方法極儘殘忍之能事,痛苦堪比淩遲。那薄薄的一張皮至今仍舊保存在祭司殿,一眼望過去之時能直接嚇得人魂飛魄散,也可見當事者受刑之時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