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琅微微一怔。
沈燃態度平和,聲音也不高,甚至就隻有離得最近的幾個人能夠聽見。然而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竟然完全沒人懷疑真實性。
王天賜坐在地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匍匐在地上的男人也是滿臉驚恐。
他嚇得渾身發抖,語無倫次的爭辯著:“我……我……我……那個臭丫頭是我生的!我就是……就是……管教……管教……我自己的閨女!老子管閨女!那不是應該的嗎!你……你,憑,憑什麼……隨便……”
男人“殺人”兩個字還沒說完,身後忽有馬蹄聲響起。
圍觀人群驀地一亂,緊接著紛紛向後退開,讓開了一條足夠寬敞的路。
身穿鎧甲的衛兵們長驅直入,為首之人一襲紅衣,腰懸彎刀。
不是薛念還能是誰?
他當著眾人的麵單膝跪地,態度恭敬,聲音卻含著隱晦的笑意:“臣救駕來遲,陛下恕罪。”
沈燃微微揚了揚眉。
衣冠楚楚無疑很好的掩蓋了狼子野心與天生反骨。
薛念在人前時其實挺規矩。幾乎看不出任何敢直呼他大名,跟他吵架的端倪。
沈燃極緩慢的笑了笑。
他沒叫薛念起來,然而須臾後,繡著淺淡雲紋的衣袖垂落,他直接向著薛念伸出了一隻手。
斂去眼底藏著的晦暗不明的深意,薛念抓住沈燃的手,借力站了起來。
大庭廣眾之下,這舉動無疑顯得有些過分親近了。
但因著“陛下”兩個字,四周仿佛驟然按下暫停鍵,連空氣都變得死寂。沒人敢膽大包天,抬頭直視陛下天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