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廣勝左手無名指,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以徐良彬對自己這個秘書的了解,這是他在極度緊張的狀態下,才會出現的肢體動作。
看到這裡,徐良彬緩緩閉上了眼睛,將頭靠在沙發背上。
到現在他基本上可以斷定,甘露村的這次群體性事故,和眼前的伍廣勝脫不開乾係。
伍廣勝看徐良彬靠在沙發上閉著眼,趕緊走了過去。他站在徐良彬的身後,伸出手替他輕輕按摩著太陽穴的位置。
以前在做徐良彬秘書的時候,每當他頭疼,伍廣勝都會這樣替徐良彬按摩。
徐良彬就這樣靠在沙發上,讓伍廣勝替自己揉著。不禁又想起了以前,他做自己秘書時候的點點滴滴。
徐良彬沉默了一陣,緩緩開口道:“廣勝啊,你剛跟在我身邊的時候,也才二十多歲吧。”
“是的徐縣長,我那時候二十二歲,在鄉鎮府當辦事員。是您下鄉檢查工作的時候,我認識了您。從那時候起,我就一直跟在了您身邊。”
“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我還記得剛調你上來的時候。你在縣城沒有住處也不敢說。就這麼在辦公室裡,住了有一個多月。”
“後來還是您知道了,才給我想辦法,解決了一套住房。”
伍廣勝一邊說著,心裡卻在想:徐縣長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地,回憶起以前的事情來了。也可能是最近的事情,給他壓力太大。
“我還記得啊,有一次下鄉檢查。那天的雨很大我淋了雨。到了晚上就發高燒,你硬是在我的床邊,守了整整一夜。”
“徐縣長,那都是我應該做的。”
徐良彬自顧自地,接著說道:“你的好,我都記在心裡。有些事情是勉強不來的。你還年輕,往後的路還很長。受一點挫折,或者委屈這些都沒什麼!”
伍廣勝知道他指的,是自己提正科的事情。正欲開口解釋,徐良彬微微擺了擺手。
“廣勝啊……”伍廣勝等了半天,徐良彬卻沒有了下文。
又過了好一會兒,徐良彬睜開了眼睛,他示意伍廣勝坐下說話。
徐縣長今天怎麼怪怪的?好像是有什麼話要說。
伍廣勝相信以自己對徐良彬的了解,他一定是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講。不會是……
想到這裡,伍廣勝的左手無名指,不自覺地又抽動了一下。
徐良彬慢慢地端起茶杯,喝了幾口。伍廣勝起身準備去為他加水。
徐良彬做了一個,讓他坐著彆動的手勢。自己端著茶杯走到茶水櫃旁,往杯子裡倒滿了水。
“這個人生啊,就像這個茶杯一樣。如果你一味地往裡麵加水呢,水就會溢出來。所以往裡加水的這個人,要知道他的容量、要把握得住。”
徐良彬一邊,說一邊回到沙發坐下。
坐下之後他看著伍廣勝問道:“你覺得自己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伍廣勝的心裡頓時一驚,可卻還是強作鎮定地說道:“我一定時刻都記住徐縣長您的教誨。”
徐良彬見他依舊不肯承認,不由地重重歎了口氣道:“廣勝啊,我就直說了吧。如果等坐實了,這次集體中毒事件,和你脫不了乾係。那你這一輩子就完了!你去自首吧!”
此話一出,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徹底擊碎了伍廣勝的僥幸。
他突然朝著徐良彬跪了下去:“老領導,您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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