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也不敢相信自己那一句話給自家夫人帶來的衝擊會是如此之大,大到這些日子都被自家夫人纏著,根本不得半點閒,甚至連孫孫過來,婆娘都沒有怎麼理會了。
不過,還好,今日,他使了一個招讓自家兒媳婦帶著孫子陪著她去了城中最有名的布料首飾一條街。
雖然此舉會給自家帶來極大的金錢壓力,但是,他終於得空可以坐下來跟這個成為了父親之後穩重了許多的兒子交流一二。
“父親~”感受到自己父親回過神來,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周瑚也是朝著自家父親拱了拱手,“父親,今日你為何會鬆口?”
周通瞥了一眼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崽,也是歎了一口氣。
“雖然說瑚兒你已經比勳貴家裡的那九成的廢柴好上許多了,但是,你真的還不是什麼當勳貴的料,當文官都比當勳貴像。”
沒有等到周瑚再說些什麼,周通將自己手上的信息丟到了周瑚的手上。
“招攬勢力是必要的,但是,如果沒有辦法完全將那個勢力的頭頭壓服,你也至少要保證他們手底下的人聽你的比聽他們的多。”
“這一次,某家幫你處理了,但是,下一次,我希望你自己一個人去。”
周通看著那雙目赤紅,險些將自己手中的紙條揉碎的兒子,眼眸之中帶著幾分無奈。
“而且,我回來之後你應該就沒有怎麼好好修煉了,要不然,這些年的時間多少還能夠在披甲功上麵再進一步,而不是原地踏步。”
對於自家兒子的安逸和無知,周同事相當羨慕的。
但是,羨慕歸羨慕,周通絕對不願意過上這樣子的生活。
無知,太可怕了,可怕到連刀已經貼在自己的脖頸處都不知道。
周瑚呼吸急促,猛然看向自己的父親:“父親,什麼人能夠收買他們,我給他們的東西已經是勳貴之中最好的了。”
周瑚不理解那些家夥對於自己的背叛。
但是,在下一刻,他的所有憤怒,所有失落在見到自家父親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之後就徹底消失了。
“父親,我知道的?”周瑚猶豫了片刻,出聲問道。
麵對自家兒子臉上生出的迷茫,周通卻是嗤笑了幾聲:“你自然是知道了,你在我離開京城之後就應該知道的,這天底下最大的勳貴從來就不是我們這些國公爺,更不是那幾位異姓王,而是如今端坐在皇位之上的那所謂朱家皇帝。”
“有什麼比皇帝的許諾更令這些家夥癡迷的呢?”
“可是,那是錦衣衛許下的諾言!”周瑚還想要爭辯。
隻可惜,周通沒有理會周瑚的爭辯,隻是一句話就壓下了周瑚所有的不忿。
“錦衣衛是皇帝的家奴。”
“家奴是沒有權力許下諾言的。”
“那麼,是誰給予了錦衣衛許下諾言的資格呢?”
周通長身而起,看著即便是在朝堂上曆經十三年沉浮,依舊有幾分天真的娃娃,拍了拍自己娃兒的肩膀,背負雙手,看著那如往日一般,卻有陰雲隱藏其中的天空,眸光銳利得嚇人。
“還有些時日,努力修行吧,接下來為父需要再冒犯天顏一次。”
“那個時候,周府由誰來保護呢?”
“到時候,百人,千人,萬人皆在你麵前,呼喝成風,咆哮蓋過天雷,你的氣勢真的能夠壓過他們嗎?”
“好好鍛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