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楚缺不說話,鐘梨就夾了一塊魚肉,挑完刺,直接放到楚缺唇邊,“給,不是想吃嗎?”
看到鐘梨饒有興味的模樣,楚缺就想賭口氣,硬著頭皮把那塊魚肉給吃下去。
可嘴唇剛微微碰到了那已經涼了的魚肉,他世家公子的金貴本性就暴露個無疑,瞬間就沒了張嘴吃下去的欲望,哪怕為了賭氣也不行。
鐘梨不由笑了起來,把魚肉拿開,“你要真喜歡這個魚,明日我讓人用火一直煨著。”
說著,鐘梨就把那挑完刺的魚肉放進自己嘴中,全然不嫌棄那魚肉剛碰過楚缺的嘴唇。
楚缺本就是試探,這次試探,他已然試探出了些什麼,但細想之下又好像什麼也沒試探到。
他依舊不知道鐘梨為什麼會對他這般了解,為什麼能對他熟稔到這般地步?
鐘家是百年名門世家,鐘梨又是鐘家唯一的嫡女,近些年即使鐘家再沒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鐘梨依舊比其他世家的姑娘來得更加金貴一些。
就是這般從小金貴、雙手不沾陽春水的世家姑娘,照顧他照顧得卻得心應手,宛若做了多年一般。
為此,前些日子,他還托人細細打聽過——除了綺夢外,還有六七個專門伺候鐘梨的仆役。
可以這樣說,除了練武,鐘梨連彎腰撿個東西都會有人擔心她累著。
如果不是這些消息實在過於可靠,他絕對會以為鐘梨在鐘家的日子很不好,地位很是低下。
既然是這般金貴的千金大小姐,為什麼這些事會做得這般熟練呢?
楚缺怎麼想也想不通。
連著幾天這樣被臥床靜養,楚缺也實在躺不下去了。
再三央求之下,鐘梨終於肯讓他去書房呆上一會兒。
楚缺看了會兒書,剛想再寫會兒字,就聽一旁的鐘梨說道:“世子,要不我來寫,你幫我指導一下?”
楚缺點頭。
鐘梨的字並不醜,甚至字裡行間還帶有幾分姑娘家少有的雋逸和灑脫。
但與楚缺這種公認的書法大家相比,她的字明顯就不夠看了,相形見絀之下,上一世的鐘梨就認真練了幾年字,楚缺也經常給她指導,閒來無事還也會寫一些字帖給她臨摹。
因此,這一世,鐘梨對自己的字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寫什麼字呢?”鐘梨拿起筆,思考著。
“霧裡看花。”楚缺看著窗外開的正明豔的花說道。
“好!”鐘梨直接下筆。
在鐘梨剛寫完一個字的時候,楚缺的眼神立即就變了幾分。
這樣的字?
對楚缺的神情變化,鐘梨卻毫無所覺,很快就把四個字全寫完了,還喜滋滋地問道:“我寫得怎麼樣?”
上一世,鐘梨雖是認真練了幾年字,但幾乎都在看楚缺的字和自己的字中度過,很少會花時間、也沒興趣去研究其他各種名家的字的差彆和不同。
在字上麵,她頂多能分辨出筆跡的不同,至於這種筆跡師承何人,有什麼之風她就完全分辨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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